很多人管我叫老师。
我确实做过一段小学和初中教师。不过,那是上个世纪1985年代以前的事了。只有知道这段亲历的熟人(他们或学生或当年的同事)叫我某老师,自己听了才感觉亲切,实在,到位,舒服。
一般情况下,听人家叫我老师,尤其朋友圈里,各种笔会聚会场合,自己的感觉就怪了起来,以为对方是在客套,一定程度地,保持距离。打个比方说,跟现在马路上问路,遇见某男而开口必叫“师傅”,是一个意思。
我读过5年小学、4年中学,上过2年中专,在吉林四平师院(现今名为吉林师范大学)进修过一年,这是自己一直看中的学历。至于在职函授,以及各种名堂的培训,虽然参加了,但很难和这种在校学习相比。个中因由,于今想来,恐怕就是在校学习的那种环境和氛围,特别是走出校门几十年后,仍在心心念念的老师们。
新年开笔,就写写我的老师吧。
3、左老师
左老师,是我遇见的第二位班主任老师。她和张老师一样,我只记住了俩人的姓氏,没有记住名字。
转学来到吉林省化学纤维厂子弟小学,简称“吉林化纤子弟校”,已经是1966年春天了,一场席卷神州大地的迅猛风暴即将来临。
从糖厂转学到纤维厂,是因为继父工作单位和住房都在这边。松花江边的这两个厂区相隔不远,中间只有一条铁路专用线,算是分界线,或者叫隔离带。
左老师比张老师年纪大了些,身材瘦高,显得单薄。她梳着齐耳短发,大眼睛,很灵动。嘴阔而唇薄。肤色没有张老师黑,也没有g老师白,介于黑白之间的那种。
左老师穿一件深米色小翻领大纽扣衣裳,要算那样年代很时尚的一种服装款式。。
尤其领口那枚扣子,比其余四枚扣子大些,而且是枚明扣,黑而圆润。
圆润的黑纽扣,叫人看了一眼,就会把目光驻足下,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一下,试试润滑程度。
当然,我只是这样想想。
左老师清亮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我赶紧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别处去。
到这年放暑假的时候,我在田字格本子上写的铅笔字,经常得到左老师的表扬。每次作业本子发回来,几乎都能看到左老师用红铅笔给打的100分。偶尔有99分,98分。学期末,油印的学生操行鉴定表一栏里,左老师给写的评语是:该学生上进心强,上课注意听讲,按时完成作业,字迹工整……
可能是写字的缘故吧,左老师在我转学来到班上不久,就叫我当学习委员,收作业发作业,有很多机会到老师的教研室里去。
第一次,捧着一摞子作业本,去教研室送给左老师,我有些紧张。
往桌子上放作业本,把老师插在蓝墨水瓶里的笔杆碰了下,结果把墨水瓶带倒了。左老师反应快,伸手扶起墨水瓶,又抓过来一张草纸,粘住洒出来的蓝墨水。
幸亏瓶子里的墨水少半下,不多。
左老师擦完桌子上的脏污,手指也弄上了。她又转身去脸盆架那里洗手。
这个过程都被我看在眼里,站在那里,吓得一动不敢动,快要哭了。
左老师这时候注意到我,竟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我,说道:
别慌啊,下次注意就行了。老师相信你!
老师不这样说还好,经她这么一说,我居然真哭了起来。
我从这里转学走的时候,左老师很舍不得,说道:
辉南,去那么远的地方啊!我的好学生!
我又在左老师面前抹起了眼泪。
很多年以后,我在长春一家工业地质部门被提任做团的工作时,想起一路走来的经历,左老师应该是这种引领我的第一个恩师。我还那么小,她就给个台子,教我站上去,开始了人生最初的历练。
下集写周老师。
2019年1月5日星期六写在长春于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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