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顾：
家里穷到没办法的时候，国富决定把小女儿送走。燕子没办法，想带着妹妹离家出走，结果遭爸爸拦了回来。回家后又遇到刘老汉前来讨油菜花的债……
“爸，我出门走走，妹妹睡了。”燕子给妹妹捏完被角，走到屋檐下的风车旁对国富说。
国富坐在斑竹制的椅子上抽着叶子烟，许久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燕子轻轻走到猪圈旁，拐了个弯不见了影子。
国富看着远处青黑的群山，心里一阵压抑。烟灰落在裤脚边，砸出一团白色的痕迹。他站起身，深深叹了口气。
“幺娘，我做了个决定。还是想出去打工。”
老太太干瘦的脸埋在帷帐下，轻轻地抽泣着‘“去吧去吧，早该死的。只是累了燕子。”“燕子也懂事了，她舍不得妹妹。”国富搓了搓寸短的白发，“也不种啥了，燕子在家就种点菜。我跟郭叔说了，他说帮忙照应着……”鼻头有点酸酸的，国富带着哭腔继续说，“过两天就走，给您挣医药费，给燕子挣学费。”
燕子出了门，朝着离刘老汉家不远的青菜地走去。
傍晚的风凉凉的，燕子坐在路边的大石块上。离石块不远处有块小池塘，是挖出来盛粪水用的。但这两天村里年轻人少，也没谁往里倒粪，日久天长，也就装了些雨水。再后来，又有了几个小孩往里面倒了几条鱼，就成了现在的小鱼塘，以前养鸭不多的时候，燕子就来这里放鸭子，边看鸭子边看夕阳慢慢落下山脚。
山脚下有条路，是去城里的路。出门打工的都要经过那条路。
那一条盘旋在山脚的小路，就是村里通向外界的唯一出路。
爷爷生前说，没出过这山没去过大城市。要是死了，就把他埋在能看见山路的地方。
离鱼池不远落着燕子爷爷的坟墓，这里能看见去远方的路，随了他的愿。
坟面前还散落着几根新年香。
燕子忽然有点想爷爷了。
爷爷在的时候，总是用竹子给燕子编各种小玩意儿。什么小竹椅啊、小背篓啊、小鸟儿啊，他总是在竹林里砍上几根竹子，劈开削成条，在地坝里坐上半下午，成品就出来了。
爷爷还懂些草方子，据说爷爷的妈妈也就是燕子的外婆当年可是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
燕子还记得小时候地坝里晒在阳光底下散发清香的草药，太婆手中精致的手帕，红木柜里被来访者塞的满满的冰糖……
但后来太婆摔了一跤，就在地坝边摔了一跤而已。燕子就再也没有见过太婆了。
燕子有时候还会想念把两只手指放在太婆下巴松软的皮肤下的感觉，就像一团散热的干肉，但里面流淌着鲜血，燕子的血液和她一样……她走了，燕子慢慢长成了那样，和她一样的淡眉，高鼻梁，尖下巴。
爷爷常常和燕子谈太婆。
眼睛眯起来，看着天边，慢慢讲外婆夏天里要摘的药，讲老屋里太婆放着的小锄头小背篓，讲太婆死的时候来了三四十桌人。
燕子觉得有些诧异，村子里人少，二十桌人都凑不齐，三四十桌的话，想必是邻村的，远方的太婆曾看过病的小孩都来了吧。太婆那辈应当是很有名望的人吧。不然爷爷也不会是那样爱说大话吧。
爷爷和奶奶太有夫妻相了，有时候看奶奶燕子脑海里会不自觉跳出爷爷的脸来。
燕子眼睛红红的，有滴水滴落到燕子手上，把她吓了一跳。
中午抱着妹妹那么用力地跑，手臂小腿都是酸酸的，今天真像是一场梦啊。
“我有点想你了”，燕子对着爷爷的坟轻轻地说。
爷爷那么喜欢她，却离开了。她那么喜欢妹妹，她不能和她分开，她要保护她。
山中，雾气氤氲。
刘老汉坐在堂屋里，饭桌上摆着两三个小菜。电视里正播着新闻。
刘老汉忽然蹭起身往灶屋走去。灶头上放着一碗煮过的肥肉，一只黑色的猫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刘老汉一个箭步走上去，“这是给你吃的吗？一点也不通人性，这是给老婆子和小安的。”
肥猫抬起头“喵”的一声，钻进了里屋里。
老汉关掉电视，把装着肉的青花碗放在了神龛上，又点了香和蜡烛插进香炉里。
墙上的钟滴滴地走，桌上静静躺着两碗米汤，刘老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地坝边拴着的狗狂吠起来。刘老汉似乎听到了有人喊“刘老头拿起木桌上的电筒微跛着往外跑。救命……”
《行走的燕子》
燕子拼命把妹妹留了下来，遇上刘老汉来家里讨债，那么刘老汉和张家到底又怎样的渊源呢？为什么阿彬说刘老汉人很好呢？燕子晚上出门去遇见了怎样的危险呢？
请看《行走的燕子》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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