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作用臆说

——之纾解愁肠的良药

张范津

主观作用之四——纾解愁肠的良药

人的一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往往会碰到许多挫折或磨难，其忧其愁是谁也绕不过去的。如何纾解，办法多种多样，而“酒”往往是首选。《本草纲目》中就有对酒“少饮则和血行气，壮神御寒，消愁遣兴”的推介。

壮志难酬之忧用酒平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是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曹操开出的药方。对此诗仙李白屡试不验，所以不予认可。他“奋其志能，愿为辅弼”的雄心，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理想屡遭挫折的愁苦，有“三千丈”之深长，岂是“杜康”可解？致使“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更何况“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尽管李白不认可酒可解忧，但在巨“忧”面前无能为力的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愤懑着;“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他呻吟着;“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他狂吼着。在四顾茫然的优愤中“且乐生前一杯酒”又“何须身后千载名”呢？屡战屡败，且屡败屡战，“饮酒非嗜其酣乐，取其昏以自富”这是明眼人对李白“醉酒”给出的解释。

离愁别恨用酒化解。“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只恐长江水，尽是儿女泪”唐末诗僧贯休对离愁别恨的理解何其到位。“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这是唐代诗人温庭筠的送别，与友人把酒惜别，此时一别不知何日相见，就以樽酒相慰吧。“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萧瑟凄冷的秋天，雨后阴郁的黄昏，这是北宋词人柳永与恋人抑或友人话别的场景，他们都门帐饮，一致酩酊，竟不知“今宵酒醒何处”了。“惜分长怕君先去，直待醉时休”北宋词人贺铸为了使别离来的晚些再晚些，不惜拼得一醉，以求暂时解除心中的离忧。王维送元二使安西的饯别，更让人动容，特别是那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将依依惜别的情谊，对远行者处境、心情的深情体贴，对前路珍重的殷勤祝愿都融入到了酒里。再干了这一杯吧，出了阳关，可就再也见不到老朋友了。边塞诗人岑参送武判官归京复命，置酒相送，暮雪纷纷中尽管天冷至极，一致“风掣红旗冻不翻”，这时武判官已走出很远，并且早已“山回路转不见君”了，但“轮台东门送君去”的诗人却依然久久不肯回营，呆呆凝望着“雪上空留马行处”。

相思之苦用酒抚慰。“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相思之苦山高海深。“可堪日日醉宠荣，不说思君令人老”“醉”是晚唐诗人苏拯笔下相思的解药。“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陆游用杯中之酒慢慢稀释着自己满腔愁绪，表达着对唐婉“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相思。“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李清照用“三杯两盏淡酒”表达着对亡夫赵明诚的思念。

羁旅之愁用酒消磨。唐代诗人戴叔伦最解其意，所以才有“羁旅长堪醉”的诗句。宋仁宗年间，范仲淹在西北前线，承担着边疆防卫的重任。“长烟落日”的“孤城”之外“羌管悠悠”，一派“四面楚歌”的险境。天长日久，羁旅之愁日浓。然而“燕然未勒归无计”，夜深了，难以入睡，不由得想起万里之外的亲人，“浊酒一杯”以慰乡关之思、羁旅之愁。不过消解羁旅之愁的终极之策还是“还乡”，难怪杜甫“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忽闻叛乱已平的捷报，杜甫喜极而悲、悲喜交集，怎能不第一时间急奔老家呢？于此时也，长期郁积的乡思旅愁，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这是别样的乡愁，别样的消解之法。

          2021年5月30日19:4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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