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老吴
老吴，吴天博，旅游学校毕业，来昆十年，最初当导游，但不受欢迎，导游多数是女孩，男人不吃香。
老吴觉得导游这个行业自己不会有前途，便放弃了，至于老吴是如何发家的，有很多版本，有人说老吴跟了一个矿老板，救了老板一命，分了股份，发财了；有人说老吴靠贩卖医疗器械赚了大钱；也有人说老吴贩过毒。
但至于老吴是如何发财的，没有定论，这家迪厅缪斯是老吴的，无可争议。
对于这些说法，老吴从不解释，也不在意，有些神秘，只有老吴自己清楚，老吴不说，永远都是神秘的。
所以，坤哥虽然收老吴的保护费，多少还是有些尊重老吴。
老吴不是昆明人，至于为什么留在昆明，是因为一个女人。
“吴总的女友，是个明星，三线的，漂亮的很。”
缪斯老员工时常这样说。
老吴也时常听到这些耳闻，不知与否，但心里的确住着一个女人。
老吴觉得，小薇和那个女人很像。
老吴手底下美女如云，如果老吴想跟那个女人好，不会有人不愿意，老吴不会动这样的心思，只是对小薇，有些莫名的感觉。
觉得小薇的脸型，身体，和个性都和那个女人差不多。
有时候，老吴回到家里，也会喝一杯红酒，拿出那个女人的照片看，很想念。
女人叫小琪。
老吴只是看看，派遣寂寞。
“小薇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老吴今天发现小薇没来，问值班经理。
“吴总，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估计是不干了。”
风月场所，人来人走，每天都在重演，无人在乎，但老吴在乎小薇。
老吴想了想。
“有人知道小薇的住处吗？”
“应该她那一组的人知道。”
经理把小薇的同组女孩叫来，女孩说曾经送过小薇，住在大树营城中村，至于具体住哪里，就不知道了。
老吴点点头，带着几个人就去了。
大树营和双龙桥一样，是无数在昆明打拼外地人的聚集地，什么人都有，到了晚上更加热闹，也更加混乱不堪。
老吴皱着眉，看着拥挤的建筑和狭隘的通道，看着灯光下各色人在涌动，觉得很不舒服。
“去问问。”
几个人立即分开，钻进城中村昏暗的街道，寻找小薇。
老吴则一人默默的走近去，不时的看一看路边的成人用品店和肮脏的小吃摊，皱着眉。
老吴不小心踩到一滩脏水里，弄的裤脚污秽不堪，老吴掏出一个精致的手绢擦拭。
却突然听见有人大叫。
“打人啦！打人啦！”
老吴顺着声音走近，见许多人围在楼下，对二楼一个窗户指指点点，老吴看见，一个女孩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摁在窗户上，女孩披头散发，赤身裸体，满脸血迹，哀嚎哭叫。
老吴隐约觉得，这是小薇，便立即踹开铁门，跑到二楼的那个房间。
是小薇。
小薇苦苦哀求男人，男人却满目狰狞的扭打她，嘴角还挂着白沫，老吴懂的，这个男人吸毒。
老吴直接冲过去，锁住男人的脖子，逼迫他放开小薇，小薇瘫倒在地，呼吸困难，不停的咳嗽，呕吐。
老吴的愤怒到了极点，打男人，朝他脸上打，打的他像鬼下油锅一样哀嚎，老吴依然不松手，死命的打。
“别打他了，求求你，别打了。”
小薇开始哀求，嘴角掺着血和泪水。
老吴不停，依然打，直到手下把他拉开。
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小薇则爬到他面前，抱着他。
“小楠，小楠，你没事吧。”
老吴知道，这个叫小楠的废物，就是小薇的男友，一个彻底的废物。
老吴觉得，这样的人，不管出于任何目的，只要沾染了毒品，就废了，不值得同情和拯救，老吴对坤哥最佩服的就是，这个混蛋什么都干，就是不吸毒，这一点，老吴认为好。
老吴默默的看着小薇抱着小楠，不说话，等着他们闹完。
“小楠，求求你别吸毒了，好不好。”
“呜呜。”
老吴看见这个小楠已经翻白眼，白沫把嘴都堵死了，知道毒瘾犯了。
“小楠，我们回老家好不好，我们离开昆明，好不好。”
“呜呜。”
老吴看不下去，指示手下把小薇拉开，把小楠送到派出所去，老吴知道，死不了，派出所也会把他送到戒毒所去。
这种已经被魔鬼吃掉心脏的人，老吴绝对不会可怜。
小薇还想阻止，但被老吴霸道的夹住，带她离开。
老吴把小薇带到家中。
“不要动。”
老吴拿来消毒药水，帮小薇包扎伤口，小薇到处都是伤，脸上，胳膊上，腿上，身上。
老吴有点心疼，但小薇面如死灰，木若呆鸡。
“喝点水吧。”
老吴递给小薇一杯水，小薇漠然的结果，却一口气喝干，看来真的渴了。
老吴默默的看着小薇，有些落寞。
“离开他吧，他已经废了，救不过来了。”
小薇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不，不会的，小楠不会的，他会振奋的，他说他爱我的。”
小薇拼命的摇头，歇斯底里。
“啪！”
对于这样的疯女人，老吴觉得最有效的，就是打醒她。
小薇真的停止了疯狂，安静下来。
“小楠说，等他的画卖出了，就会带我去南屏街吃炸鸡腿，去西山看滇池，去剧院看芭蕾舞，小楠说，就不让我当舞女了，去当真正的舞者，他在台下看我跳舞。”
老吴抿了一口红酒，对于这样的鬼话，老吴记得也曾经对小琪说过，都是骗人的。
老吴记得，曾对小琪说，等着我，等我赚到了钱，就八抬大轿去娶你，老吴记得当时小琪笑了，笑的很美，却没有说话，只是疯狂的吻他，吻的拼命窒息。
“小楠说，这辈子都爱我，都让我漂亮，让我永远跳舞，小楠说，他一定为成为大画家的，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天天画我，画成仙女。”
小薇的自言自语，老吴知道是痴迷的屁话，对于一个老男人来说，都是屁话，可老吴还是想起了小琪。
小琪走的那天，没有跟老吴打招呼，等老吴睡醒身手去楼小琪的时候，就只看见一个纸条。
写着，亲爱的，我走了，忘记我吧。
小琪，小薇，老吴觉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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