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很长也很短,仿佛一瞬间就过去了,当时他跟我说他是签了合同的,到期就得回国时候的情景还记得。我甚至记得他的眼神和语气,有点犹豫有点无奈。当时我觉得那还很遥远,可是当他走的前一天我才不再回避开始接受他要走的这个事实后,才猛地意识到这么快我们就要相隔异地了。去年我用半年左右的时间减肥,减了大概4kg(虽然冬天又反弹了一些),每天的运动加上注意饮食搭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觉得那半年枯燥却也有意义。今年,我依旧过的很有滋有味,还按照以前的步伐我行我素,可是他的出现打乱了一切。
第一次见到只有一面,匆匆地。他属于那种乍看惊艳,细看普通的人,要命的是我只匆匆看到一眼,所以感觉仿佛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我知道不是十几岁初中生高中生的时候了,可是依旧还是欣喜的。之后和同事八卦时提到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快就知道了年龄和一部分个人信息,没办法,圈子就是这么小。一直以来我找男朋友有两个条件,个子高和年龄在我之上,所以知道他跟我同岁但是生日比我小半年的时候,我差不多就放弃要再近一步的想法了。只是差不多,也不能那么严格嘛,毕竟也是同岁,还是接触后才能知道合不合适。所以有他们公司的人说要组局一起吃饭的时候很痛快地答应了,同事兴奋地说,走,陪你去相亲。那不算相亲,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就这样就算互相认识了,饭桌上很开心,从午餐吃到下午茶。看过好多类似“两个人合不合适一起吃顿饭就知道了”这类的文章,且相信了。吃完后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做朋友比较好,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交换微信是在回来后,他们在吸烟区吸烟,我出于礼貌没有先进去在旁边等,然后就加了微信,是我要的,两个新认识的男生都追加了。中间他看见有个同事出来,一举手打招呼把电子烟给摔地上了,然后一阵惊慌失措地捡起来了,好像是断在里面了,清理起来要费好大的事。当时觉得这个人真的好幼稚,普通的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得了,非要做那么夸张的动作。
在那之后互动变得频繁起来,会互相发些搞笑的照片或者说些身边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聊天。第二次大家一起吃饭是在将近一个月后,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要帮他们化妆的事,他无法拒绝,另一个好像已经习惯了,无所谓的样子,时间约定在6月的第一个周末。在此期间我迅速地买了几个廉价劣质假发,被夸很有行动力。5月27日凌晨是皇马VS利物浦的欧冠总决赛,前一天他刚过来,我以为他很累就开玩笑地说要不要一起看足球?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因为是凌晨三点钟的,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当然我会看,可是并不是说要一起看,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反而反将了我一军。早早躺下却没有睡好,凌晨很早醒了,冲了个澡。前一天晚上石头剪刀布定胜负,结果是我得去他房间看球。一脸黑线,我这是在干什么?蓬头垢面起来看个球然后再滚回去睡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拉上一个人?然而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点小甜蜜,我可以不是一个人看球了,两个人的时候那你就不能睡着了。素颜去的他房间,他眼神不好,再加上那个时间他估计也没有怎么看我吧?那场比赛超强皇马赢了,贝尔的那颗进球超级精彩!他说看到贝尔的进球也不枉费早起看球了,太值得了。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想到,天下所有事情,大抵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给他们化妆的时候,同事说近看才能分辨出来他俩皮肤底子真的差好多。这个观察细致的女人,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两个大男的皮肤底子好不好还能怎么样!然后本来的想法是化的很可爱之后可以给大家看的,可是手残的我俩化出来两个泰国人妖,尤其2月份刚去过泰国,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度觉得这么多年以来我也算是学会稍微涂涂抹抹了,可是看到自己化出来的效果之后,不由地怀疑我自己。拍照拍视频消磨时间,吃着同事做的饭,带了点水果过去,最后是他刷的碗。那时候的我还是我,是躺在沙发上说“你俩谁去把碗刷了?”的那个我。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们三个男生一起看电影去了,在路上我说我要看印度的电影,但是他们要看复仇者联盟,我给自己和他们分别买了票。我的提前十分钟进场,出来后他们跟我说,本来还想买饮料来着,但是语言不通,我又拿了票兴冲冲地去看印度电影,都没来得及叫住我。稍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是他们叫我出去的,可是我也该稍微顾一下他们的。之后再去看电影时他每次都会问我你要一个人看印度电影吗?我说正好有一部上映,我想去哎~
后来天气越来越热,这个地方今年异常竟然下起了梅雨,经常一天中下会儿雨又一会儿大晴天的,像开玩笑似的。不一起出去吃饭也不约看电影了,暴晒的天气让人根本不想出门,还是躲在房间里晚上看世界杯白天补觉比较舒适。中旬开始工作时间变更,又要晚上和凌晨看球,还要晚归,实在没有精力做其他的事。世界杯,四年前喜欢上,两年前看欧冠,现在我也算个合格伪球迷了吧!起码知道一些赛程赛制,认识几个超级明星,知道参赛国家的所属大洲和大概位置和一点点足球历史。今年看球氛围不算好,没有大广场没有陌生人一起喊叫,不过有帅哥。自从第一次一起看球之后,世界杯期间,周五和周六晚上也经常一起看,在哪儿看是由石头剪刀布决定的。印象里在我房间看的次数比较多,我有很多吃的,和房间布置稍微舒适一点吧!看球的时候交流很少,不过经过这个夏天,学到了一些足球方面的专业词汇,算是意外收获了。人最怕习惯,虽然我们看球的频率是每周一次吧,但是除了周六日之外的时间,我买到了好吃的水果,哪里的特产都会分享给他,他会在还我储藏盒的时候带过来一点回礼,每次回国也会带来小礼物。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会尴尬,但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内心已经违背了最初要做朋友的初衷了。
在第三次的聚餐上,大家趁我不在的时间问了他怎么看待我俩的关系,他说觉得我OK,那次根本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局。之后周六日问他要不要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他都同意,说随时都可以。看电影是周六,我已经定好了票,他也去就又帮他买了张票,四点半的票,三点半出发步行到电影院,到的时间差不多刚刚好。之后在附近吃了烤串,他那天戴隐形眼镜炭火烤串很不友好,大夏天的又很热,我们很快就出来了。走路回来的途中,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走错路。还好对这个小地方我还是很熟悉的,意识到走错了就马上改变路线最后顺利回来了。第二天一起散步的时候气氛已经很暧昧了,可是两个装傻的人就那么都按兵不动。中途下雨跑回宿舍,下了一阵雨天就晴了,正好吃过晚饭,又接着去散步。下午是沿着河边往市区走,晚上是从市区往河边方向回,现在想想那时候应该是最美好的了。
第二天我们便交往了!这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是我先提起的,我只是想问一下他的意思,如果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那我两个月后就会工作调动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他有其他意思,那么我可以尽快跟上司沟通。当时他说了好多顾虑,来这边的时间是固定的,到期就要走,受不了分离等等,估计实际上他内心想的比说出来的要多得多。我大概就懂了,“考虑到实际情况即使我有点其他意思,但是也还是算了吧”的意思。我就没忍住哭了, 当时觉得很遗憾,我们明明互相都有好感,也有种被上天捉弄了的委屈感。眼睛和鼻子都是红肿的我没敢看他,他大概看我哭了很不知所措,我去洗手池边洗脸,回来后他问,为什么哭了?我说没事,我就是爱哭鬼,你不要在意。他说可是我们还没谈完呢,我说那还有什么要谈的,我们刚才谈话的结果不就是“想到以后分开时的痛苦,现在不要开始比较好”吗?然后停顿了一会儿,他说,那我们交往试试?其实现在想来他当时思考得比较成熟,是我太按不住性子了,是我目光短浅了。该好好想想过好当下和延迟满足这两件事了。
交往那天距离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天正好三个月。之后的日子自己的时间变少,单身时期励志姐的我,脱单后像换了一个人,傻笑变多了。虽然离的很近但是并没有每天见面,当时觉得那是为了能够让恋情长久,其实后来想想,也许只是因为没有每天非要见面的理由——没有那么喜欢而已。像个抛物线,发信息频率由少变多再变少。交往一个月后,周六日开始两个人一起买菜做饭。虽然有食堂,但是他为了避嫌,不会和我同时出现在食堂,只有一次,周末晚上两个人不知道吃什么好,临时决定去一次食堂,那时候大部分人回国,食堂基本上没什么人在。本来是我说要试着学做菜,后来变成两个人一起努力。但是不管我做还是他做,最后他都会主动洗碗,我最称职的洗碗工。
后来我有问过他,是不是因为那天我哭了觉得我很可怜,才跟我在一起的,他说不是。再后来问同样问题的时候,他说,大概是,按照他的性格,明知最后要分隔两地,可能就不会开始,听到这话时我的第一想法是送给自己一首《凉凉》。
交往过程中有酸有甜,他的理智和冷静让我很多次怀疑他不喜欢我,那时候微博上流行着张雨绮的恋爱观:“如果你觉得有一点点不舒服或者很委屈,就不要继续这段感情,对女生来说恋爱不是那么重要,时间才是最重要”。可是臣妾做不到啊!中间好多次都想着我一定要分手,这样的恋爱我根本不快乐。可是自己在内心里演练要怎么提分手的时候就怂,光是想就会哭出来。虽然委屈,但是还是很喜欢,说不出分手这句话。我想大概我还是很喜欢他,所以还做不到放手。这样纠结着,终于到了他离开的日子。
分开后,我俩过的日子正好是两个极端,他回国过年,跟亲朋好友聚会各种忙碌顾不上我。我孤单影只仿佛被抛弃又重感冒极度缺乏安全感。然而经过一个多星期这一切都过去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不在,在我不需要的时候也无所谓他在不在了吧!今天,是我们交往半年纪念日。我想我还是说不出分手,即使不是面对面。这大概是对几年前的我的报复,那样轻易离开,那样简单说了分手。对当时那个简单的男孩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吧?所以就当一切都是轮回,爱的时候用力了,不爱的时候云淡风轻了,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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