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经过一个急下坡,就来到上学路上的一个渡口。

把自行车睡放在甲班上,从船头,侧着身,手用力拉铁索,脚使劲蹬船板,交替往后挪,到船尾时,猛地手脚齐用力,再撒开,船就自己跑起来。
此时我喜欢走到船中央,环顾四周是水雾弥散,如坠仙境;岸边是万木凋零,层层叠叠,一望无尽;抬头是天高云淡,船移景换。
偶有三两只小野鸭,齐刷刷,踏水起飞,留下长长的,向两边散开的水纹。
那时的我十二三岁,还未见过江海的浩淼。大河东流已经很是壮阔。恰好渡口是不远处,三条支流的汇聚之地,就更加空旷寥廓。
渡船两端有小指粗细的尼龙绳,连到岸边。每隔两米就系上一个杯口大小的铁环,铁环又穿在跨河的铁索上。如果船在对岸的话,可以通过绳子把船拉过来,再通过铁索把自己渡过去。

河水有涨退,尤其夏日的傍晚,放学归来,水落得厉害,有浅滩,船靠不了码头。就只能卷起裤管,小小的人,举着大大的自行车。一脚下去,先是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水面,再是湿滑冰凉的淤泥。然后深一脚,浅一脚,把车送至船边,先上船的都会帮忙接一下,然后自己再爬上船。说说笑笑,大家一起拉着铁索,就开开心心过了河。
那种美,就像诗人王维笔下的,“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虽然已过二十几年,渡口还会偶尔在眼前闪现。
说来也怪,这种美的画面,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退,相反却越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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