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孤词在柳城逗留了数日,也未曾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包袱里的银子只管花,花了多少她没有个数字概念,生死山上没有找到阿爹和陶钰,这让她的孤独又增加了几分。
但是离家是必须的,无论她找得到找不到阿爹和陶钰,家里都是呆不下了,那个让她死心的落家她誓死不会回去。即使要回去,也是因另一种身份。
在柳城逗留的这些天她也未曾想念过家里,倒是婆婆,她还常常记挂着。
这些事情常常让她思想抛锚,走在街上的时候跟丢了魂一样。渐渐的,前面的打闹声闯入了落孤词的思维。
“做什么?把我的包裹还给我!”一个妇女拼命的扯着自己的包裹。
那持着大刀的两个人说道:“抢劫啊,看不到吗?”
那妇女拼命的抓着包裹的一头,抢劫的抓着包裹的另一头:“不要啊,这可是我的全部家财!”
抢劫的人说:“松手,我们劫财不劫命。”
落孤词真想救救那个夫人,可是她甚至连自卫的能力有没有,又谈何保护别人。
那夫人哭泣着:“谁来救救我啊,天啊!她们欺负我一个妇人,早就听说过柳城乱,却不想是乱成了这样,我只是路过,这…..”路人像没有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样,无视的走开了,叫卖的依旧在叫卖,讨价还价的依旧在讨价还价。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苍天啊!”那夫人一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样子。
抢劫的人说:“在柳城,天高皇帝远的,还那有荣光皇帝什么事儿啊?在说了,他现在皇位都快保不住了,还有闲心管你们?哈哈笑话。”
落孤词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大哥哥,都说劫财不劫命,可是这位大娘说这是她的全部家财,你劫走了她的全部家财,不就是相当于劫走了她的命吗?”
“这和你逼她和毒药有什么区别,你说你没有亲手给她将毒药喂进去,可是你逼着她让她自己喝了毒药,你到最后还说不害她命,这恐怕不合适吧?”
那两个抢劫的人被问的哑口无言,却又变得面目狰狞:“小孩,你和我论理,我说不过你,可是刀剑可不长眼,看你无父无母,我们就是杀了你也不足为惜。”
“这样吧,我包裹里有银两,你们拿去些便是。但是前提是我得生存,你们两个就算计着拿上些,既然你也说了我无父无母,那包裹里需要至少留给我半年的伙食费加住宿钱。”
落孤词将自己的包裹从背上扔了下来,两个抢劫的拿着包裹翻了翻:“这么多钱?”
落孤词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们:“你们拿吧,拿过给我留着些便是。”
那两个人算着拿了些,将包裹扔给落孤词:“谢谢,今后见面了,我们兄弟两是不会对你抢劫的。”
落孤词也道了声:“谢谢,但愿日后见面你们已经不干这个营生了。”
那两个人转身就走,却顺势抢了那位妇女的钱财:“我们兄弟两抢劫逢抢就中,可不能因为你而断了逢抢就中的名声,这将会对我们以后的抢劫是个不好的开端,为了将这个开端杀死在萌芽状态下,我依旧得抢走它。”
只留下妇女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哭着:“你还我钱财,你们会遭雷劈的,你们不得好死……”即使一个再有修养的人,面对一些无赖总会暴粗口,更不要说是一个路过的妇人了。
落孤喊着:“喂……你们说话不算数。”
两个人没有回头,一直跑,一直跑,渐渐的消失在了柳城城的街道里。
落孤词将自己的钱给大娘扔了一些:“大娘,别哭了,你先用我的钱吧!我去追他们。”
“哎!哎!谢谢小丫头。”
落孤词顺着那两个人的逃走方向追了上来,他们居然又打劫了下一个人。可能是因为打劫耽搁的缘故,落孤词才得以赶上来。
“不是说好了将大娘的钱财还给她吗?”
“小妹妹呀,我们两个可没有说要将包袱还给她,我们计划着将你也打劫了呢?又看你无父无母可怜,年纪也小还给你留了一些盘缠。”
“良心未泯,还有改造的机会!”这时候从天上直降一个蒙面人!将剑架在打劫的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又用另一只手将另一个打劫人的道架在他的脖子上,做自刎状。
“饶命,饶命,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不足大侠记挂。”其中一个人求饶。
“怎么能不记挂呢?本大侠专门记挂的就是这种做小本生意的。”蒙面人说着转到前面。
两个人齐齐跪下,将抢劫的钱财尽数交给蒙面人。
那蒙面人说:“将这抢劫的钱财尽数退还给原来的主人。我今天在这里等你们,你们退完钱财之后就过来在我这里报个道。”
那两个人互相贼眉鼠眼的看的看对方。
“你可不要打什么鬼主意,刀剑可不长眼,你们之前犯过案子,朝廷在通缉你们,除了柳城,其他的地方你们都去不了,要知道,柳城可是我的地盘。”蒙面人猜出了兄弟两的阴谋诡计。
两个人一听,吓破了胆子:“柳城的地盘不是属于江湖中的大四爷吗?”
一个打劫的说:“你难道是?”
另一个打劫的说:“传说中的大四爷?”
蒙面人久久未应答。
两个打劫的使劲磕头,使劲磕头:“大四爷饶命,小的这就去将钱财还给那些人。”
“小妹妹,这是你的钱。不好意思。”落孤词傻傻的看着两个打劫的,接过自己的钱财,看他们极其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又将刚才的那个被打劫的人扶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落孤词说:“还有刚才打劫的大娘的钱财,也还给她。”
“我们这就去!”
落孤词看两个打劫的被惩治了,开心的看着蒙面人,仔细打量他,虽然蒙着面,但是身材高大魁梧,塑身有形,一看就是练家子,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剑。
落孤词看了大概,只是觉得此剑很眼熟,再细看,那上面分明刻着一个“平”字,是陶钰的剑。
落孤词试探的叫了一声:“陶钰。”
见蒙面人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爹!我是阿词!”蒙面人依旧没有反应。
既不是阿爹,也不是陶钰,那他为什么有那把剑,落孤词愤愤不平,怪不得这些年没有找到阿爹和陶钰,该不是被他害了。
许是落孤词认为亲人被害,激起了心中的愤怒,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就冲上去,蒙面人对这个小孩没有丝毫防备,落孤词就将蒙面人推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还阿词的爹,还阿词的陶钰。是不是你将他们杀害了?”
蒙面人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住了:“小孩,我不曾见过你!又不曾害过无辜的性命,更不曾抓过你的什么亲人,为何如此说。”
落孤词用手指着那把剑说:“那你为何有那把剑?”
蒙面人看着自己的剑:“这把剑跟了我六年,不曾离开过我身边。”
落孤词使劲在地上踩了两下:“你胡说,你胡说,这剑明明是陶钰的。”
“小孩,我并不认识什么陶钰。”蒙面人将他的面巾取掉。
“那剑上面刻了一个“平”字,我以前还在平字的旁边写了自己的名字呢!”落孤词说道。
大四爷将剑拿给落孤词:“让她真真切切的看个明白,看个仔细!”
落孤词看了看剑,那平字旁边没有写“阿词”两个字,哭着说:“定是你藏起了陶钰,将剑占为己有,抹去了阿词的名字。”
“你将陶钰还给我,将阿爹还给我!”
大四爷回忆起来往事,当年这把剑王爷打造了两把,一把给了王妃,一把王爷自己留着防身用,而平候王府大火之后,我只看到了这一把剑,便留作了存念,那另一把……
大四爷看着眼前这个小孩,扎着头发,莫不是眼前这孩子是王爷的遗孤。
他半膝跪地,抱着落孤词道:“竟然没有想到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落孤词一脸茫然。
大四也也顿了顿又松手了,我真是急糊涂了,王爷的孩子是个男孩子,发生大火那年,他也就一岁多,肯定不会记起任何事情,更别说还记得这剑了。
落孤词眼睛圆圆的,盯着大四爷:“莫不是您认识我!”
“难道我不是落家亲生的?”落孤词这么问并不唐突,因为落家在她的记忆里,真的不好,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世有问题,或者说她特别希望她不是落家的孩子。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落孤词,您可以换我阿词!平常爹和陶钰都是这样叫我的。”
大四爷点点头:“你姓落?”
落孤词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平城落家落语轩的长女。”
大四爷听着落语轩这个名字头皮发麻,却也感叹,当初落家与平候王府定了娃娃亲,将落家的女儿与平候府的儿子早早的定下了婚姻,如今落府依旧,而平候王府却不复存在。
他当年还见过落家的女儿,越比平候王的儿子早出生了两年,如今眼前的可是。
大四爷静静的看了看眼前的落孤词,确实眉眼之间有落语轩的影子,但是却没有落语轩的懦弱,而是展现出斩钉截铁的一股硬气。
“阿词,你说见过这把剑,是哪里见的?”
落孤词说:“这剑是陶钰的,陶钰是我的弟弟。”
大四爷一想,那陶钰很有可能就是平候王的和王妃的遗孤,急忙问道:“陶钰现在在那里?”
落孤词失落的摇摇头:“我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们了。”
大四爷着急的问:“这又是什么回事?”
“早年,我和阿爹和陶钰都住在生死山上,阿爹早先是没有孩子的,我和陶钰都是寄养给阿爹的,后来阿爹告诉陶钰说他的剑里藏着陶钰的身世,让他长大了自己去找寻答案,再过了几年,我的父母就接我回家了,我渐渐的在家里待不下去就出来找阿爹和陶钰,可是生死山上已经没有人了,阿爹和陶钰也找不到了。”落孤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大四爷总算听明白了。
这时,那两个抢劫的人回来了:“大四爷,我们将抢的钱都还给他们的主人了。”
大四爷说:“知道了!以后可不要再干这种事情了,被我发现定斩不饶,好了,你们走吧!”
那两个劫匪却齐齐跪下:“请大四爷收留我们,我们听说过大四爷的威名的,就让属下随了大四爷,做些好事,就当忏悔我兄弟两这些年做的坏事吧。”
大四爷倒也未曾看他们,问道:“阿词,你觉得呢?”
落孤词说:“那就留下吧!”
“阿词,早些年我和你父亲也算认识,你如今一个人在外,要不我送你回去!”
落孤词摇摇头,委屈巴巴的说:“我不想回去!”
大四爷说道:“这样也好,那你可愿意跟着我?”
“嗯!”落孤词的头跟不倒翁一样,使劲点了点。
“你父亲我也是认得的,那你可愿意换我一声‘四叔’?”
落孤词张口就道:“四叔!”
“哎,阿词放心!四叔一定会帮你找到陶钰和爹的!”
“走吧,回家吧!”大四爷站起来说。
落孤词抓着大四爷的食指,跟着旁边走,抢劫的两兄弟也在后面跟着,他们的身影就被埋没在了柳城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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