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

作者: 陈以默 | 来源:发表于2023-10-21 18:58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文/陈以默

  我是在过去很多年后,到了同样他那个年纪,一个偶然的事上,再次想起了他的肩膀。

我十岁那年,住村头的奎叔家里添了一架二八大杠,车子骑起来威武,不骑的时候他就推着从乡里走到镇上,又从镇上推着回来。像在耀武扬威。村子里的人看这东西跟看个稀奇玩意一样,谁都想试试骑上去是什么样的。奎叔只给他们摸,不给他们骑。奎叔这架自行车在我们孩子里更受欢迎,我们把它唤叫“大马”。奎叔家的儿子叫马强,我们聚在一起,他就骑大马给我们看,我们渴求马强能让我们骑,他说父亲不让我给别人骑,怕骑不好摔坏了。我那时年幼,不知家里情况,回到家里只嚷着也要骑大马。父亲那时手里没几个钱,父亲的父亲刚去世,办葬礼花了钱,父亲的父亲也没给他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沉默看着我,我眼泪巴巴看着他。

第二天午后,父亲带着我从镇上赶完集,挨着天还没黑下来往回走。父亲拎着两袋菜,我走在旁边隔几步踢一块石子。这时奎叔从我们身后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我和父亲下意识转头,转头不是因为看见了奎叔,也不是奎叔喊我们。是因为我们大老远就听到了奎叔那架自行车打铃的声音,清脆响亮,比锅碗瓢盆碰在一起的声音更通透。在村子里只要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奎叔来了。

乡里乡亲在哪遇见,关系浅一些总会打声招呼,关系深一些就要攀谈上一阵,如果顺路,两个人就能闲聊一路走下去。父亲和奎叔的关系不深不浅,奎叔几年前盖房子父亲去给帮过忙,就是个顺手之情。乡里谁家盖房子,除了专门叫来从打地基盖到完工的几家亲戚,村里每家必会出个人过去帮个一两天忙,这不是什么大人情。同在一个村里,帮的忙多了,有一天同样的帮就落在了你那里。奎叔跳下车子和父亲聊了几句,说了些闲话,就跳上车子走了。

我站在原地躇着脸看奎叔骑车远去的背影,父亲站在一旁看我。太阳要落了,落下去的半边天烧红了,烧透了。

父亲看得出我的羡慕,我的眼神一路延伸出去,跟在自行车后面跑着,荡着。

父亲半蹲下来,让我爬上他的肩膀,我不知其然,父亲说我带你骑大马。我试探着靠过去,我说没有大马,父亲说你骑上来看看。孩子的顾虑跟石子一样,不重,没有力量。我扳着父亲的肩膀爬上去,父亲的身体绷直了,将我架起来。前方的路在我眼里伸长了一截,落下去的太阳也抬上来了一绺。

父亲驾着我往前走,走动间肩膀一耸一展。我说没有大马跑得快。父亲说那你坐好了,大马要开始跑咯!说完,我抱住父亲的脖子,父亲蹬起腿大步的跑起来。风在我的耳边呼呼的响,两边的树和庄稼跑马灯似的往身后拽。一种肆意和张扬往我身上窜。我看到庄稼地在起伏,野草在探出身子,地里的羊和马在仰头张望。我高兴地叫起来,我学着书上那些侠客,嘴里喊着“驾,驾!”

父亲的肩膀高过了日落和山野,我坐在这高昂的肩膀上,路过了好多个四季的斑驳。那时我认为,世上的大地和前面的路,在这肩膀上,都能走到个尽头,走到家那个地方。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带着母亲离家走了城里打工,我不知道他们去城里做什么,听奶奶说,他们要坐汽车到县上,再坐汽车到市里,从市里搭火车转两趟才到那个城里。后来我得知了那个城里叫北京。父母一走,奶奶管不住我,我每天放了学,在外面放肆瞎混,和伙伴们玩到天放黑才回。直到某个夜里我发了烧,趟床上一个劲呻吟,奶奶急,拿来黄纸给我烧。农村里身上生了病,裁一打黄纸,点燃后绕着病人的头转三圈,驱邪,病就走掉了。我之前发烧,靠这一套法子祛了病。这次不灵了,烧连着一天一夜没退。奶奶赶忙请来乡上开诊所的高三爷,他翻我眼睛,再是把脉,问了我几个问题,看了半响,给我奶奶说他先开一副中药,先喝着看,喝完还不行就要上县里去看。中药喝了两天,没见起色。一摸脸,跟烧开的水一样,反把奶奶给惊的慌了。他一辈子没去过县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医院,只能急着到乡上百货店里找电话打给父亲。

上午打的电话,父亲晚上就到了。他站到我床头那时候,我在迷糊中看到他穿着全是泥点子的一身衣服。

父亲紧赶慢赶是到了,到了已是晚上了。奶奶说让父亲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走县里看。父亲摸了我的额头,说不行,烧的厉害,耽误的越久病越大。当天晚上就要带我上县里去看。

这个时候乡里上县城的车都收了工,父亲出去打了几个电话,没有后果。他再进来屋子里时,眉头拧着。他给我裹上一层棉衣,自己也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接着抱起我,给老人说先带我去镇上,到了镇上看看还有没有车能去县里。

跟奶奶交代好了家里的事,父亲就抱着我出了门。夜是凉的,夜里的风更凉,顺着脖子灌进来,就像滑过皮肤上的冰块。这些天风大,我就是在这样的夜风里染的病。父亲迎着风走的稳当,从乡里到镇子上五里路,我感觉不到风,也感觉不到夜。我看不到很远的地方,我的眼神恍惚,神志迷茫。连天上到底有没有星星都看不清了。我只能看清父亲的肩膀。在大片的月光下,我躺在父亲怀里,顺着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他抱着我应该走的很快,步子跨的很大。因为他的肩膀耸动的厉害。这肩膀像村子后面的那座无名的山,挡住了太多风和我没看见的雨,我感觉自己轻盈的像一绺烟,在渺渺的黑夜里,和一座山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这座山让我免受太多的灾难和病痛,我恍惚间看到了山沉默的面孔,一个四十岁男人黄色的脸。

风的撕扯疑似要阻挡父亲的脚步,只能听到风打在父亲身上咻咻的啸声,走出去不知多远后,另一种声音盖过了风声,那是父亲的喘息声,又急又重。

月光暗了,父亲走不动了,停下来大口的喘息。

我身上的血在发烫,整个身子又软又热。迷糊中我说了一句,爸,我难受。

他说,马上到了,马上到了。再次上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到了镇上,寻了半天倒是寻了一辆车,司机把从县城下来镇子里的最后一拨人送完要收工回家。父亲恳求他能帮帮忙,说孩子病的厉害,是真的急。他和司机一番好说,司机最终说那就给两百块钱带我们上去,镇子到县城的车费平时是十块,司机开价这么高,父亲却没犹豫,说行,上了车又是连着感谢了司机好多遍。

后来我知道,父亲那天从北京回来,一路花了一百四十三块钱,带我连夜上县里,花了两百块,他在北京吃一顿饭,四块钱。一个素菜,两个馒头。

十八岁,那年我高考落榜,初中辍学的王小是我朋友,他在兰州干工地,说让我去找他。我回到家里和父亲说了这个打算,父亲平生话不多,只说不行,让我跟着镇上的刘叔去学理发的手艺,再不然去跟着我崔四叔干厨师,学着当个厨子。

当厨子和柴米油盐打交道,我没这个打算。理发没什么出路,我不喜欢。那时我还不知道一个没学历的农村青年没有一门靠着吃饭的手艺是多么荒唐。等我知道时,我已经在另外的路上迷迷糊糊走了大半辈子。

父亲难得生气,他生气不骂人,也不动手。就站在我对面,沉着脸看着我,如果我也没有言语和动作,他那像土地一样深厚的眼神也许会渡着岁月的河流,在某一天才能令我感到痛苦。

我还是走了兰州去找王小。收拾行李的那天晚上,母亲在另外一个屋子里叹气,说我大了,管不住我了。我没看见父亲,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打包衣服和被子。当我觉得父母两个人不懂我时,我也在母亲微弱的叹息声后跟了一声叹息。

这叹息过了多年,在时间的更深处再次响起在我口中时,我懂了同为父母的那声叹息。

收拾好了行李,我听见母亲还在隔壁屋子里唠叨,我回了几声,以示对母亲的厌烦。接着要走出屋子,回过头,我看到了站在门口垂下脸的父亲。我知道他不赞同我去兰州,我也不愿意被他们安排去干学手艺的活计,这几天说来说去,他们没改变我的主意,我也没改变他们给我安排的想法。

我不想再跟父亲辩驳,我从他身边走出去,他从身后抓住我的衣服。

“你就是这样跟你妈说话的!”

我不愿意听他说话,要撇开他的手。他接着说:“去兰州有啥好,能把你以后养活吗?”

我说不用你管,我自己能养活自己。说完,我使劲一拽,居然轻易就挣脱了父亲的手。

临出大门的时候,我不耐烦的回给父亲一个白眼。这一眼,我看见了月色下他那微微颤抖的肩膀。那肩膀不直了,有些陀下去。

时过多年,我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孩子十四岁,起名小东,在县里上初中,成绩不好不坏。我的妻子是个甘肃女人,他和我一样,话少。也许当初两个人都是同一种相近的灵魂,我们才能走到一起成立一个家。我在一家工厂上班,奋斗了十几年,好歹混成了一个车间的组长,家里的琐事都是妻子在忙,他原先在服装厂当出纳,是那个厂里少有的漂亮女人。我们在一次朋友的饭局上认识,认识的第三年,我们结了婚。

结了婚那年,我从家里搬出去,在县城里买了房。房子的首付我出了一半,父母出了一半。他们两个人靠着种了半辈子庄稼,又在北京吃了半辈子四块钱的饭。居然拿出了二十几万块钱给我结婚和买房用。

母亲是我结婚的第四个年头走的,那年我记得还和父亲吵了一架。他吵不过我,老人有多少能耐呢,怎么能吵过一个正值中年的男人。我坚持要火化,现在城里流行尸体火化。父亲脸上的褶子一张一合,说必须按咱们这的习俗土葬。最终还是火化了。我本想在城里给母亲买一块墓地。父亲却像个孩子一样,夜里起来把骨灰盒偷走,一个人抱着骨灰盒回了乡下。那天晚上我追出去,他看到是我,步子迈得更大。刚走几步就摔在地上。骨灰盒却被他抱在怀里一点都没摔坏。

我走到他跟前,让他别用老思想过活,现在人家都是火葬,不允许土葬了。而且给母亲买块墓地,让母亲风风光光的埋在那,以后我们还能经常过去看看。父亲没说话,只使劲摇着头。我把他搀扶起来,他立马退了几步,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色,如同我儿时做错了事一副害怕的神色。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老人的恐慌。

那个夜里,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去,他像个幼童蹒跚学步一样跌宕着抱起母亲的骨灰远去,夜色下最显著的就是他的肩膀,走路之间,那肩膀越来越矮,他走出几步开外,肩膀直接塌陷下去了。父亲最终走进了茫茫黑夜,直到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再之后,我的生活忙碌在加班和家庭之间。孩子越长越大,工作和家庭一体的生活里琐事大过那些大事。大事不费功夫,反而是小事多在消磨我们的岁月。

小东上初一那年,向我讨要一部手机,我没买给他,我说这个阶段你的任务就是学习。他反驳我说班里的同学都有手机,就他没有。小东这份攀比的心思让我惶恐,惶恐又勾出了我的怒火,我严厉地斥责他,说了大段教育他的话,他丢给我一个白眼。我一气之下打了他一巴掌。他捂着脸,眼里淌下泪来,接着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他义无反顾跑掉时留给我的背影让我熟悉,像极了十几年前的一个同出一辙的背影。我的手颤颤巍巍垂在半空,妻子还没回家,小东的哭声渐行渐远了,家里静下来,没有了一丝声音。我从未打过小东,我不知道自己对了还是错了,当了十几年父亲,有时候才发现自己不会当父亲。我嘴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叹息过后,父亲死了。

父亲是被肩膀压死的。这很难让人相信。我接到乡下二叔的电话,他让我现在立马往回走,你父亲不行了。他电话里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他的话像一头牛一样重,骤地压在我头上,我的神经不忍重负发出凝实的吱呀声,很快声响争先恐后的蔓延了我的全身。我的肩膀软了。我记得那天工厂那边要进行新的车间组长选拔,领导层要开一场会,我和厂里其他两个骨干分子被邀请一起去,这无疑是我晋升的机会。这个节骨眼,父亲的死亡是令我措不及防的一回事,父亲的死亡和我临头的机会发生在一起又是一回事。人这一生里的大事啊,来的时候不来,有时候来了堆在一起来。好事和好事堆在一起是双喜临门,坏事和坏事堆在一起来那就一次性受了,还免得下一次受罪。最怕的就是坏事和好事一起来了,这叫人活生生夹在水火之间,哪怕好事办好了,坏事把喜庆给冲了,心里也会没个顺心的劲。

我让妻子先接上孩子回去,我参加过会再赶回去。会议上我如愿选上了新的车间组长,等我连夜赶回到乡下的时候,父亲已离世了。

父亲的死我后来询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父亲是被肩膀压死的。我问妻子肩膀怎么能压死人呢,你回去看到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妻子说父亲在临终之际,只是握着她的手,握完又握住小东的手紧紧不放。她只是哭,哭的忘记了看父亲是什么时候咽气的。

倒是小东告诉我,他看见爷爷的肩膀塌了。不是普通的垂下去,是肩膀把整个身子给压下去了。怎么可能呢,他肩膀那么硬那边厚实的一个人,怎么能让肩膀给压死呢。

父亲的离世围绕着我们的生活低迷了好一阵子。我发现我再不能像一个感情丰沛的孩子一样对父亲的死亡能痛苦很久,年纪大了,似乎亲人的离世也只是在那个瞬间被这生离死别的宿命给切开了心上的绳子。到底是我能接受了一切顺其自然的死亡还是我的情感迟钝了,我不知道。我和妻子继续生活着,生活在安静无声里。

小东上高三那年的春节前夕,工厂举办联欢晚会,领导安排我们带着家属一起来凑热闹。小东学校里在紧张的复习准备高考,放假少,我给妻子说了,让她陪我去。

这天我回到家,妻子再给我准备晚上去参加晚会的衣服。她拿过来一身崭新的西装,说是她刚给我买的,去年我生日她就要给我买一套西装,我没让她买,小东上学要钱,房贷还没还完,加上家里每个月开支,也留不住几个闲钱。今年生日她又提给我买衣服的事,我让她把钱花在刀刃上,我不要啥衣服,我之前的衣服还多着。我说花这钱干啥,她还是给我套上了。

妻子说我这身衣服穿着正好,肩膀看着宽宽阔阔的,穿起来有个样子。

妻子说罢,我说穿什么都行,不必要花这钱,你多给小东买几件衣服,我去年的衣服洗过还能穿。

话正说着,我还是撇头去看两边的肩膀,衣肩平顺,正正当当从左到右一条直线,我从没有注意过肩膀,这样一看,发现自己的肩膀又长又直,我去捏衣肩,又觉出肩膀又厚又阔,妻子说的没错,我肩膀生的厚实,穿什么衣服都能撑得起来,看上去便得体有致。

我捏着捏着,手一颤,定住了。妻子发现我顿在那,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啥,感觉肩膀比以前硬,也重了很多。

再过了几年,好像是过去了很多年,可我知道,时间走的并不快,是人一旦有了孩子就老的快。而过去的不仅是日子,还有我的记忆。我回想过去的一些事,总想不出个全貌,脑子里只能浮现出个残破的片段来。

最近总想起父亲,想来想去想不起和他有关的大多记忆,他在我脑子里就是一个大热天在庄稼地里干农活的汉子,满头大汗,干累了就坐在地头休息。可是关于他和我的事,真很难想起来了,我记忆退化了,记得父亲好像是被肩膀压死的,那我呢,我应该是被记忆给遗忘掉的。

我下意识捏了捏肩膀,到底不像以前了,最近肩膀时不时就酸,酸过了又开始发疼。年轻时干重活累活,后来天天靠着一双肩膀把一些东西举起来,儿子的个头才长起来。年复一年的生活压的我这肩膀开始落下病根。也许过不了多久,我这肩膀,就软的再没什么气力了。

我这次回来,给父亲上了坟。我看着满地的庄稼,像在看一些陌生的故人,他们看我也应该是看一个过路的人。庄稼地不是我这种人的,我这种人几十年再没有碰过庄稼了,我早不属于庄稼的亲人了。到时候我死了这里也埋不下我,他们只能埋的下像我父亲这样的人,他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从凌晨打到夜晚,从夜晚开始又思念庄稼。

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土地是属于父亲这样的人。

于是我多看了几眼这片土地,仔细回想着那些儿时往事,慢吞吞地离开了这个曾经也属于我的地方。

我老了后的某一天,也是今天。我发现再也想不起我的父亲,我只能隐约想起儿时每天凌晨那个上了岁数的木桩大门呲剌一声打开的声音。

那声音,响了一声,抵达到了我这里。

还有一个沉下去的肩膀。

——2023.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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