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ㄧ自然之子
今天选定这个主题,也是经过我再三考虑的。一面思考要不要把它写出来,一面思考写出来是值不值得的。纠结许久,还是决定把它写出来。
这是一个比较沉重的故事。我小时候非常喜欢养些猫狗之类的宠物。可每次都会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它们病死。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我的疏忽,还是真如旁人所说我家养不活动物。
它的名字叫狗娃,是父亲外出打工时给我带回家的礼物,我很喜欢它。它来到我家时还很小。胖乎乎的它,走起路来左蹭右蹭的,非常可爱。我给它精心准备了一座小房子,房子是用纸盒作的。在房子里的它并不安稳。有时它会一边打哈欠,一边咬着纸盒的边角。最有意思的时候,就是在它吃饭那会儿。它把它硕大的脑袋和两只前爪直接放进饭碗里。一边吃着,一边哼哼,两只前爪还不停的往里扒,好像越往里面越好吃似的。为了锻炼它不护食,在它吃饭的时候,我会刻意的用手指捅捅它。一开始它只是哼哼,偶尔也会汪汪的叫几声。后来有一次我发现它不哼哼了,也可能是不耐烦了,改成嗯嗯了,末了还来个向上调的高音儿。好吧!可能它也没见过这么烦狗的人吧。
就这样它渐渐的长大了。原来的小房子在也装不下它年壮的身体。我只能给它找个新地方。和我父亲商量过后,决定把它安置到茶桌下面。母亲给它找到一个厚厚的大垫子。很快它就熟悉了自己的新地方。每次,我们外出回来时,它都会撒了欢似的往我们身上扑。那个高兴啊,好像都好长时间不见面了一样。母亲说:狗娃是条招人喜欢的狗。父亲也很喜欢它。它棕黄色的长毛,在我们当地也是绝无仅有的。
暑往寒来,它每次都热情地欢迎着回家的我们。有一次外出半个多月,我们回来时,没见狗娃它出来。母亲感到奇怪,出去时给它准备好多东西呢。当我们走到里屋时才发现,狗娃后面的两只腿已经不知瘫痪了多久。它正一步一步的向我们爬来,它依然是那么的欢迎着我们,只是没有了往回撒欢的动作。当时我很难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现在的结果。母亲心疼的抱起狗娃,看着它可怜的眼神,对它说:“狗娃,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母亲当时显得很自责。好几天我都很失落。曾打算给狗娃作一个小轮椅来解决它走路的艰难,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父亲看见我伤心也很难过,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联系到当地唯一一家兽医院。那时候的兽医院都是给一些大的牲畜看病的。像一些小猫小狗的基本都没人管。一般也很少有人在乎猫狗的生命。
由于父亲和那家的兽医关系还不错,就给了几片消炎药让我们想办法喂它。回来后,我和母亲把药片掰碎夹在火腿肠里给狗娃吃。它把火腿肠吃掉了,掰碎的药片却给吐了出来。看着它后面逐渐的溃烂,我心里就越发的难过。母亲对我说:“过几天你姥姥他们上咱家来,你就把狗娃送给他们吧。”起初,我死活不同意。后来,母亲对我说:“你姥姥能给狗娃治病,在她那,比在咱家好。”于是我才勉强的答应母亲。后来问母亲为什么骗我,她说看我难过她心疼,看狗娃也揪心。
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姥姥在我家呆了几天,便想着回去的事情。姥姥临走时她对我说了一通保证,叫我放心,她会很细心的照料狗娃的。我依依不舍的和狗娃道别了。那天中午,日丽的阳光照在延绵不绝的大雪上,从地面往上蒸腾着刺骨的冷气。
黑夜来临了,外面的北风呼啸的刮着。我看着被摆放已久的小房子,上面依稀可见狗娃的咬痕和爪印。仿佛它从来没有离开我,还像小时候那样顽皮的在小房子里玩耍。
“汪汪……”几声的狗叫,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是那么的刺耳和熟悉。父亲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又侧耳细听了一下。要不是父亲有所反应,我都以为出现了幻觉。“汪汪……”又是几声的狗叫,这回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响亮,却多了几分凄惨与无力。母亲反应说:“好像是狗娃。”这时,我和父亲纷纷穿上裤子披上衣服,向大门的方向急步走去。
随风纷飞的雪花不断地撞落在我家漆白色的大门上。刚被打开的门灯也显得异常刺眼。在灯光照射的不远处,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不是狗娃又是谁!我和父亲快步走上前去,把快要冻僵了的狗娃抱回屋里。给它盖上一层厚厚的被子。我不断的抚摸着狗娃的脑袋,哭着跟它说:“没事儿了狗娃,没事儿了。”它的身体被冻的瑟瑟发抖。我不知道它经历了怎样的困难与磨难才爬回家里,但我知道我在也不会允许把狗娃送人了。为此,我哭闹了好几天。
一天的中午,父亲趁着我上学的时候把狗娃送进了屠宰场。自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很失落,有时甚至偷偷躲在角落哭。由于我思念过度,经常会看到狗娃在我身边撒欢儿,好像它还活着一样。我和父亲也有好几个月不说话了。一次父亲喝醉,才和我说他很爱、很爱狗娃。但是看到它痛苦的样子,死,对它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父亲表达了他不一样的爱,而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父亲的行为。直到多年后,我才理解父亲的苦心。
狗娃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可它撒欢时的模样和坚韧不拔的精神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里。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在我心里依然对它有着深深的愧疚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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