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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挺幸运的,不用割双眼皮,因为上天厚爱,赐了我一双很美的眼睛。打小见过我的人,都夸我眼睛好看,好看极了。
曾经,有人这样形容过我:
你眸中无酒,我视之即醉。
你的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但这双好看的眼睛,被我给毁了。还是用欺骗的方式。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我也年轻无知过。
大约是小学3年级的时候,我开始每次考全班第一,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班长;而后4年级的时候,我考了全镇第一;接着奥数比赛得了满分;作文竞赛拿了全县二等奖;再然后每周升国旗的时候,我都作为学生代表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言……
这些在现在看来一点点的细微痕迹,竟让我悄然之间变了模样。
无端的优越感浸入身心,并且控制了小小的我。
就觉得我和别人不同,我是学校里最闪耀的那一个。
2.
那时候我们班主任戴个眼镜,我觉得戴着眼镜的他博学而与众不同。有一天,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子戴起了眼镜。一时之间,她成了全班除班主任以外唯一一个戴眼镜的人。
她成了焦点。
蓦然之间,我像是光环被夺走了的人,惊慌失措。“我也要戴眼镜,我也要和班主任一样。”我心里这么想着。回家就跟爸妈撒谎说我视力不好,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
爸爸带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只是视力疲劳,开了些眼药水就回家了。
可我不甘心啊,我被虚荣,被羡慕迷了眼。就想成为班主任那样戴着眼镜,与众不同的样子。那时的我太小,根本无力分辨这是个心魔。我一次又一次缠着爸爸给我配眼镜,说我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已经严重影响听课了。
无奈加之担心,爸爸就带我配了一副50度的眼镜。
从此,我成了真正的近视眼。这么多年下来,度数越来越高,眼镜摘不掉了,眼睛更是变了形,不再盈盈秋水,熠熠生辉。
我的眼睛,就这么被我给毁了。
为了成为别人的模样,我竟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3.
高考那年,我落榜了。
爸妈希望我去补习,其实我并不觉得非要考个本科来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但我还是去读了高四。
为什么?因为别人家的孩子都考上本科了啊。
又一次,在人生的分叉口,我选择了随波逐流,不,应该说我根本没有主动选择,而是任由自己跟随人群而去,却忘了问,自己想去哪儿。
补习的第一学期,我依旧不在状态,在那所封闭式管理的学校里,散淡度日。第一学期末的时候,我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不行呀,我得考上,不然给我爸妈丢脸呀。”
不可否认,那个阶段,考个本科像是完成一项任务。谁家孩子没考上,他家就阴云密布了,没能光宗耀祖啊。
你看,我们的定向思维第一反应总是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却从未彻底地为自己而活。这是我们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以旁人的评价来作为导向?
大层面的方向都是错的,还何谈具体的努力?
升山何以采珠?
歧路则易亡羊。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世间的大人们都不懂吗?不!他们只是要面子。只是别人家的孩子都怎么怎么啦,自己家的孩子若是不能随大局,那就是丢脸。
人一旦做了决定,执行力是惊人的,至少我是这样。
我转学回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开始玩命备考。每晚喝着不加伴侣不加糖的咖啡,熬夜到很晚。凌晨两点,三点,四点,五点……
而第二天,照常6点起床。
如此,夜夜苦读,日日死磕。
成绩自然也是突飞猛进的,短短三个月,我从班级倒数逆袭到了重点培养对象。
终于考上了!
但为此,我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我得了甲亢,一种内分泌失调的病。我用了8年时间治病,其中磨折,无可赘述。
至今,这个病依然时时日日笼罩着我,我怕它随时会复发。
4.
对于我来说,这两件事是我成长历程中因着某种心魔或者说在俗世的目光中,为了活成别人样子,而付出的代价。
这是不光彩也蛮失败的部分,但它印在我的生命里了,谢谢我愿意勇敢地把它们写出来。
那么你呢,为了活成别人的模样,你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这些代价之后,我觉得不该是埋怨,后悔,或者怪罪于谁,这都没有意义。而应该是承载着你走过千山万水,栽过跟头之后历练出来的清醒。
清醒地知道未来人生的每一个分叉口,都要问问自己,想去哪?而不是被人流裹挟着往前走。
清醒地意识到只有挣脱世俗的眼光,旁人的评判,不攀比不羡慕,才能走得轻盈而快乐,才不至于活成了别人的躯壳。
甚而再上升到未来教育子女的更高一层,我们能给予子女更宽阔更厚重的亲情,以及人生,这种承上启下的思维格局,也是这些代价给予我们的礼物,不是吗?
人世的修行还长远,或许未来自己选的道路会孤独,夜路未知而恐惧,但跋涉之后看到旭日初升,柳暗花明,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才是属于你的专属人生啊,而不是别人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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