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得知了李咏去世的消息,今天,金庸老先生也去世了。
昨天得知李咏死讯的时候,一边悄悄抹眼泪,一边码字,浇花的小哥哥看见我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一刻止不住眼泪,其实说到底,李咏并不是与我生活有关联的人。
这种感觉再次到来,是因为晚上的时候听闻金庸老先生去世。
上一次因为悲伤而流泪,是因为师胜杰去世,再上一次是因为单田芳去世。
再再往上一次,是因为我姥爷去世。
其实那一刻不全是因为悲伤,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突然发生的孤独感,我终于长大,往后甚至可以提“老”这个字了,慢慢的,连回忆都无处安放。
其实,生命真的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啊,只是我们还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很多人就这样悄悄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一地悲伤,连说一句“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1
我小时候正是港台武侠片流行的时候,最先接触的就是金庸武侠小说翻拍的电视剧,印象深刻的有李若彤主演的小龙女,古天乐饰演的杨过。最热播那段时间里,我大概只有三四岁,我老婶还没有嫁给我叔叔。
我叔叔家里的墙上挂了一张古天乐的照片,不像现在黝黑面目示人,那时候古天乐还是白白净净的书生,梳着中分头。那时候大概明星们都很喜欢中分头,引起当时的潮流。不过那个发型很挑人,颜值高的梳上就好看,颜值不太在线的,梳短中分头就像汉奸,抗日电影里的翻译官模样。
那时候特别想拥有一只大雕,因为电视剧里印象很深刻的一个画面是,大雕采来了黄色的果子,放到了杨过的手里。
那时候快乐真的很容易满足。同班的同学每个人放学回家就会看,第二天全班一起讨论剧情。
后来,综艺节目开始流行,李咏的幸运52开播以后我看得并不多,那时候我已经住校了,但是每个周六的晚上都会看非常6+1.
特别喜欢看砸金蛋的环节,主持人打过电话,还会遇到质疑遇到骗子的场外幸运观众。而且时常期待哪一天咏哥的电话打到我家,我很期待有一把吉他。
其实期待砸金蛋,与其说期待礼物,不如说期待被命运眷顾。当我懂了这个道理以后,距离非常6+1已经停播了很多年,与它有同样命运的,还有毛宁主持的同一首歌,正大综艺、交换空间。
其实我们早就开始进入人生中场了,只是偶尔骗骗自己还年轻。
2
我很小的时候还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那时候跟爷爷一起看。有一次新闻联播播送说,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三立去世了。
屏幕里人们在送别马三立老先生,一口黑色的棺材缓缓被推上了灵车,我爷爷缓缓的叹了口气,说“马三立也死了”。
那时候我不懂我爷爷的心情,如今也大概了解了。
除了每天晚上的电视剧和每周六晚上的非常6+1,曲苑杂坛是我另外一档追的综艺。在那档节目上,认识了马季、姜昆、唐杰忠、侯宝林、侯耀文侯耀华兄弟……师胜杰在他们的队伍中还是年轻的,作品在当时还不太多,熟识他的时候还是在毕福剑主持的星光大道上,段子手评委。
我爷爷爱听评书皮影戏,所以也了解了单田芳老先生。从评书上学来了很多骂人的话,比如“缺德带冒烟的”、“混蛋加三级”、“比那秃尾巴狗还横”……诸如此类。这些骂人的话在我们当时的小学生群体里特别流行。
现在我时常惊讶我的记忆力,时隔二十多年,对于那时候听过的评书内容仍然记忆犹新,但是现在让我哪怕是听一首歌,我也记不住歌词。
前几天在天天K歌上,一位朋友邀请我去他的歌房里唱歌,我点的都是几年前流行的歌。忽然发现,现在市面上流行的那些明星和他们唱的歌,我居然都不知道了。
是时候开始接受自己已经长大了的事实了。
那些节目停播很多年,当年那些一起讨论剧情的人四散各地,有人结婚生子,有人漂泊在外,每个人都过着看似不同实则相同的日子。
没有告别,想起来说再见的时候,大家都走远了。
3
李咏去世的时候,知乎上有人提问“如何看待李咏去世”,里边的回答我没有细看,我想应该还是会有一些自作聪明的陈独秀秀一下智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吧。
也有看过一些李咏不那么被人称道的过往,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甚至说,即使他以前真的做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其实也不那么重要。
就好比你喜欢吃肉,会不会在乎这只动物以前做过什么事?不会的。
这不是对逝者的大不敬,而是要说,除了对李咏本人去世感到悲伤外,更多的是感叹他的离去,也带走了一段我的时光。
相比之下,我的社交圈子可能要更广泛一些了,其实每个人有事,大概率上会找我帮忙,我朋友评价我,人缘好,但实际上我总觉得我孤身一人。
就是那种一睁眼,身边谁也依靠不了的感觉,所以这种离开,就会给我带来很深的感触。
我一个网红也不喜欢,直播都不看,电视更是几年没开过了,对于我来说,单田芳常宝华这种艺术家的作品,我是从小看到大的,李咏的主持也是从小看到大的,金庸的书和改变了的影视剧,也是从小看到大的,甚至后来的时间里我也经常看各大名家对金庸作品的品读。
往后再也没有看过,也没有哪个明星如此关注过,所以人家艺术家去世明星去世主持人去世,跟我又关系吗?人际上来说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些回忆,连盛放的地方都没有了,哪怕他们只是没见过没有打过交道,只是隔着屏幕,或者隔着收音机的主持人和艺术家。
他们的去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过,因为你没法拒绝的,他们的去世带走了我的一部分时光,提醒你长大了,即使学不会好好告别,也要尝试接受那种失去的悲伤感受。
这才是悲伤的主要原因。
4
人到一定阶段会很害怕生死的,很怕听见谁谁谁去世了这种消息,其实别人去世了,大家悲伤就会容易想到自己。
因为,对所有重情的人来说,离别最可怕了。
这些天接连不断的有人去世,只是让我想起来,当时我姥爷葬礼时候的情形。
我姥爷去世的时候,农村丧葬习俗里,下葬前会让送葬队伍过一道桥,把那些纸扎在桥那头全部烧掉,烧完了送葬的亲友原路返回,司仪会告诉我们,不许回头,无论如何都不许回头,怕逝去的人舍不得。
那个时候其实是最难过的,可能是代表着送别亲人过了奈何桥,就是不能回头。
用一场仪式告诉你,无论你接不接受,这辈子缘分尽了。
你说它是陋习,其实也不尽然,因为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情绪还可以调节一下。
我葬礼参加得不多,印象深刻的就是我姥爷的,烧纸,就是一边烧纸一边哭,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我就在想,现在是我姥爷没了,我姥姥也八十好几了,我爷爷奶奶也都马上就要八十了,我奶明年八十,我爷爷78,这让你不得不做好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准备,不管你有多不情愿。
我以前觉得我特开心,在同学朋友中,我父母挺好,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还在,家庭关系也很和谐,大概就是幸福的顶峰了吧。到后来我姥爷去世了,我姥姥心衰反反复复,别人跌个跟头爬起来拍拍土就没事了,我姥姥可能跌个跟头就没命了,到今年我发现我奶反应明显迟钝了很多,我爷爷也很瘦很干瘪,中学时候我爸动了一场很大的手术,后来就一直血压极高徘徊在危险值。
我就在想,万一哪天他们都陆陆续续离开我了,我不就没人爱了么,真是怕见生死变化。
5
现实会让你不得不接受人生进入下半场的事实。
真相就是,爱你的人会一个个离你而去,你喜欢的人,也会一个个离你而去,你人缘好,你社交圈子广,对你这个人来说,没有太大用处。
除了那些打不散的亲情之外和真切的爱情之外,那些社交其实有98%是没有用的。
但最重要的是,被爱会让人坚强。
假如哪一天,爱你的人都离你而去,那时候期望千万不要出现大的挫折和打击。
写完这篇文章,我马上就买回家的票,想回去看看。
人生真是先甜后苦,鲜有先苦后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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