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两栖别动队（55）

【抗战】两栖别动队（55）

第五十一章  爱的代价

　　吴运通请阿川去小菜馆吃晚饭，阿川感到意外，因为，以前都是他请吴运通。见吴运通脸色不好，阿川猜想他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二人到小菜馆楼上雅间坐下，吴运通哭丧着脸说：“王兄，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与你在这里吃饭了。”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阿川瞪着眼看他。

　　吴运通苦笑，摇晃了一下大脑袋，没有答腔，他听见店伙计上楼的脚步声。

　　店伙计斟好茶下楼去了。

　　吴运通这才低声对阿川说：“我犯了军统的＇家法＇。”

　　“哦？！到底怎么回事？很严重吗？”

　　吴运通便将他与江雪莲结婚之事对阿川说了。

　　去年冬，富口乡闹“瘟病”（日军搞细菌战实验），江雪莲父母让她避到大鱼岛舅舅家里。一次偶然的机会，吴运通遇见了江雪莲，一见倾心，大胆地追求她。没多长时间，二十九岁的吴运通和十八岁的江雪莲双双坠入爱河。不想，江雪莲怀上了孩子，要吴运通尽快与她完婚。吴运通心里明白，军统内部纪律有规定，在抗战期间，军统特工是不允许结婚的，违者要关四年的禁闭。因此，他便从城里弄来了堕胎药，苦口婆心地劝江雪莲把胎打掉。江雪莲误以为吴运通想甩掉她，不肯听从，吴运通又不能把军统特工的身份告诉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两人闹得很僵。最后，吴运通对江雪莲发了火，江雪莲才答应他吃堕胎药。没想到，江雪莲却暗中让舅舅范良才进城买了安胎药，将吴运通给她的堕胎药悄悄掉了包。晚上，吴运通亲眼看着江雪莲把堕胎药煎服了，放下心来。第二天，江雪莲不告而别，去了富口老家。五个月后，范良才找吴运通说，江雪莲的肚子大起来了，她父母要吴运通去谈婚嫁之事，如果吴运通不去谈，他们就要闹到警察厅去。吴运通大惊，问范良才为什么江雪莲没有堕胎成功。范良才便将堕胎药掉包之事对他说了。吴运通气极，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得同意与江雪莲结婚。于是，他请了三天假，匆匆把江雪莲娶回老家。吴运通老家在清浦镇以北数公里的小渔村，很偏僻，军统的秘密警察一时也不知道吴运通结婚的事。在大鱼岛，吴运通又让范良才一家守口如瓶，没对任何人说，因此也算风平浪静，吴运通心存侥幸地过了一段日子。但孩子出生后没几天，军统山明站就来电报，询问他结婚一事是否属实，并要他尽快去说明一下。吴运通断定军统的秘密警察已经查明他擅自结婚之事，万分紧张。

　　“王群兄，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我本可以为抗日多做一些事的，可现在，我将要面临四年的禁闭生活……”吴运通的情绪低落到极点。

　　“我原以为你和江雪莲只是在谈恋爱，没想到已经结了婚，还生了子。”军统的严刑峻法阿川已有所耳闻，不免也为他担起忧来，

　　“或许，有挽回的余地。我向纵队领导提出要求，让他们出面为你求情，免去你的四年禁闭，对你的惩罚改用罚款的方式取代……”

　　“不可能的！军统的纪律怎么能改呀！”吴运通显得很无奈。

　　“为什么不试一下呢？以大鱼岛别动队的名义向纵队领导发报，告诉他们实情，对他们说你为大鱼岛别动队出过力，立过功，大鱼岛不能没有吴运通。恳请他们向戴笠求个情，我想是可以的。”

　　吴运通摇了摇头：“那就试一下吧。不过，纵队那边是没有那么快回复的，我明天就要去见站长了……”

　　阿川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见你们站长呀，让他等戴笠的回复。”

　　五日后，军统山明站给阿川发来电报，传达了戴笠的回复，说军统的纪律不能视同儿戏，说改就改，必须惩办违规者。

　　阿川对戴笠的刻薄寡恩感到失望，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要回家一趟，跟家人道个别。”吴运通对阿川说。

　　阿川点点头，说：“你走以后，家里的经济，有保障吗？”

　　吴运通又是摇头：“只能靠我父亲打鱼维持生计，很艰难……”

　　阿川说：“既然我没有能力帮助你避免四年的禁闭，那就在经济方面帮你一下。在你四年禁闭期间，你家里的一切生活费用，由我们抗日别动队来承担。”

　　吴运通大为感动，竟卟通一声跪下，对阿川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连说“谢谢”。阿川哭笑不得，忙将他拽起来。

　　阿川想到电台，对吴运通说：“你发电报向你们站长请示一下，这部电台就留给我们用。”

　　“好的。”吴运通打开电台。

　　发完这个电报，阿川又让他给冷水寨发报，请黄江涛明天来大鱼岛，他懂得如何收发电报。吴运通把纵队那边的电台频率写下来交给阿川。

　　第二天清晨，吴运通提了个大皮箱来到阿川住处：“我要走了，这是电台，四年以后我们再见。”他看起来不是那么沮丧了。

　　阿川接过皮箱，对他说：“我跟陈天宝说好了，让他的渔船送你。”

　　吴运通感激地望着阿川：“那就麻烦弟兄们了。”

　　第二天下午，黄江涛刚来一会儿，又有老渔民领着一个人来找阿川。

　　“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郑再春满脸笑容地跨进房门。

　　阿川慌忙起身相迎：“好久不见！你让我感到意外。”

　　“意外就对了。”郑再春哈哈地笑着坐在竹椅上。

　　阿川知道军统方面有事，就让黄江涛、肖自勉等人回避一下。

　　阿川问郑再春：“有什么重要的事？”

　　郑再春收敛起笑容，小声说道：“昨天晚上，吴运通一家人不知去向。我们的人中午才知道的，上头要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你们别动队要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阿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对！比如，他有可能叛变投敌。”

　　阿川听到这句话，暗自心惊。如果吴运通叛变投敌，大鱼岛别动队就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