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简单的行囊到东莞的一所乡村小学教书,开始一个人的流浪。这样的生活状态,曾经想像过,想像和现实之间的距离里面全是不能言说的伤。原来,想要份安稳和一个人相亲相爱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一个独自生活的女人,总会让别人生出许多的好奇。食堂做饭的大姐突然问起我的过去,我答非所问,知道她是出于关心,也会很反感。她知道我从来不多话,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不想对任何人提起婚姻里的是非恩怨。
每个周末的清早,老陈就在隔壁宿舍拉二胡,拉得无比淒凉。他长我几岁,其实并不老,只是我们背地里习惯这样称呼陈老师。用瑶山妹子的话说,我们总在他的"哭泣"中醒来,然后,手机信息就到,会很有分寸地表达他的温存,告诉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吃?而结果是我们几个在床上笑得打滚不肯起床。就那样辜负人家老陈一片"痴情"。
我不薄情,但绝对是个自私的人。老陈将一份表达好感的信给我的那一天,就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只是假装不懂,一直跟他保持着同事间客气的分寸。
我的深情给了谁,只有自己知道。许多个难眠之夜,跟那个人隔着千山万水在电话两端说话。
一个人的日子不快乐也从不哭泣,没有快乐的理由也没有哭泣的力量。
记得一部古裝电视剧里有这样一个情节:她是大家闺秀,说到伤心的事时,想哭,却因为没有罗帕,就不哭了。我想,我是孤单的,也想哭,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也不哭了。
其实,我所谓的爱情,只是一场暗恋,多年惦念着那个人,他并不了解我的心意。习惯想起他时心底里那份温暖的感觉。爱情是一种感觉,美好的是那份执着,还有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惦念是因为他一直在无法抵达的远方吧?
我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希望在婚姻里找到那种实实在在的幸福,和自己的男人柴米油盐,朝朝暮暮。可是,我们像两个刺猬,靠近了,就会让彼此遍体鳞伤。
一个人是寂寞是风景,两个人是依靠是温暖,很多人的生活就会热闹得有些无趣。
和老陈同去家访的那天,他终于是忍不住向我表白了心思。他说起已经病逝三年的妻子,在老家重庆跟着父母生活的一双儿女,说起做民办教师的挣扎,也说起感情上的孤独。他的声音疲惫极了。最后他说,这些年他心如止水,直到遇见我。
他那么说,而我觉得一切与我并没有关系。
突然想起歌里唱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大概世上的缘分多是如此,爱我的人对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婚姻里的两个人之间相爱容易相处难,一直惦记的人又不能走到一起,而另外一些人,不论爱与被爱,都注定是路过,也只能是路过,不论有没有故事,都与爱情无关。老陈就属于这最后一种。
老陈说你不用急于对我解释什么,希望你能在对我有更多了解的基础上再给我答复。
一直听他说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陈老师,我只是跟爱人吵架了暂时分开,我是想和他生活一辈子的。
学期结束时,我离开了东莞。我没有接受他一如既然的关心还有他的礼物,除了一本书。
尘世里兜兜转转。后来,跟爱人和好,跟那个人终是失散,而老陈只是路过。短短的时光里,心与心之间何尝不是沧桑田?
人世无尝,众生有情。我们活得都不容易,爱得更不容易。
子磬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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