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正脊椎上插着麻药,躺在待产室,忍受着隔壁床的准妈妈大声哭喊:“给我来一针吧!我受不了啦!”
我也挺可怜她,可是她有严重的妊高症和糖尿病,医生无论如何都不肯为她注射麻药。她在电话咒骂她的丈夫,整个待产室十来号孕妇都不忍直视。
那时的我看似很“安逸”,天知道,我已在待产室躺了13个小时了。打了麻药的我,暂时忘记阵痛,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想要睡却始终被旁的那位聒噪的无法入睡,从阵痛开始,我已经24小时未合眼,我很担心自己无力push自己的宝宝。
随着身边的准妈妈一个一个被推走,我的心也开始焦急起来。宝宝在肚子里那么久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既然选择发动,为啥这半天又不出来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麻药还能坚持多久?为什么助产士都不往这里看一眼,叫也叫不过来?脑子虽然木木的,但乱七八糟的问题总在我脑中跳跃。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对的。
无论我怎样循着助产士的要求“练习”,始终开不了十指。我似乎成了待产室里表现不乖的孩子,每个人经过我时都一副:活该,谁叫你不使劲,的样子。受到这般冷落,我暗自发誓以后可再不来这里受罪了。
凌晨三点,距我进待产室已有17小时,此时羊水已被助产士强行戳破,宝宝如果不出来会有窒息的危险。
助产士找到我老公,告诉他情况危急,如果宝宝还不出来,也许要用到产钳,而用产钳夹着胎儿的脑袋出来,有可能造成胎儿大脑畸形或引发其他问题。这些问题当然得家属承担,所以必须家属签字。面对助产士的逼迫,老公哭了。
无奈下签了字,助产士终于将我从待产室推向产房——真的仅仅是“推向”,因为在产房的门口,她们又抛弃了我。我被孤零零扔在待产室和产房的通道,无人问津。说实话,那时我真正体验到“差生”的滋味了。因为我不“快生”,就活该被人放弃,这样生孩子太让人不快了。
我的老公在产房门口坐立难安。他拨通了一位相识的主任医生的电话,虽然是凌晨三点多,那位阿姨仍迅速联系了护士长和接生的医生,请人迅速为我接生。半小时后,她也赶到了现场。
受到领导的嘱托,助产士终于不敢怠慢,将我推进了产房。嫌弃我的助产士终于走了,换成一位笑容可掬,极具亲和力的护士。她温柔的同我讲话,当然麻药劲儿已过的我,此时又开始疼的龇牙咧嘴,无心搭腔。
整个生产过程艰辛而漫长,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守毛崽推出来,所幸期间没有侧切,也没有上产钳。宝宝出来的原因,竟是因为听到医生说:“过了三个小时要上产钳。”后,被吓到了。
听身边的朋友说起自己的生产,都是伴随着疼痛,一使劲儿孩子就出来了,生出来宝宝时她们都很兴奋。医生却说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文气的生孩子的。说实话,我真不是文气,而是到那时,我已32小时没有睡觉,疲惫不堪导致我生孩子时,阵痛时使劲,阵痛过去迅速睡着,就这么循环了3小时。
Anyway,守毛崽就这么出来了。随着大嗓门的一声啼哭,革命终于胜利了。
见到我时,守毛崽的爹热泪盈眶的对我说:“老婆辛苦了,我们以后再不要孩子了。”
好了我的伤疤忘了我的疼。眼前的守毛崽他爹对我咧嘴一笑:“我们让他体验当哥哥的感觉吧⊙ω⊙” 内心上万只羊驼奔过:爹啊,你自己生吧,老娘不伺候啦。
无论如何,老母亲还是要说一声:守毛崽,生日快乐,妈妈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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