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窦家坪,一个山区的村子,姓窦的不多,姓李的倒是占多数。富裕点的了了无几,光棍汉却不少。
李富贵,身高一米七,长得还行,可惜年龄不大却有点秃顶,还有了白头发,性格木纳还有点懒;以前也是一个光棍汉,几个月前有人介绍了一个离婚带女儿的,家里人怕他打光棍,硬逼着他结了婚;女人挺贤惠,持家养老、家里地里的帮前忙后。
几个月来小日子也挺幸福,耐何家底薄,结了婚办了酒席日子就抓襟见肘了,媳妇就劝着富贵出去打工多挣点钱,将来也好再给他养个一儿半女的。
富贵一听也是,以前父母看他老实内向,又是独生子,怕他出去了吃亏受罪,最多只在县城里打打小工,硬是让他赖家里懒了那么多年。
“是该出去闯闯了,不然怎么给儿子买奶粉呀!”富贵一边想着一边就去了父母的屋子,跟他们一商量,一致同意他跟着邻村表舅的二大爷家的儿子—-窦建富,去建桥,自古有“金桥银路”的说法,他们想着能行。建富是个大老板,挣了很多钱,左右村的村民都知道,跟着他准没错!
决定了就行动。很快到了工地,可干了没几天就腰酸腿疼的,干不下去了;没法,工头看他好吃懒做的,就先让他去厨房帮着老孙头做做饭,空了再打扫卫生,整理整理工件。
懒人腿溜,到了买菜的时候李富贵更是勤快的很,既能出去见人见风景,又能先吃上几口熟食啥的,正好解馋!
这菜巿场边上有个彩票店,刚开始富贵没在意,时间久了,听广播里吆喝着:“中奖了、中奖了,本站中出二等奖,奖金xx万元!两元的投入,百万的回报!... ...”听的多了,就有了买的冲动。
买菜剩的零钱也多,这天李富贵就偷偷的用零钱买了几注,平生第一次买彩票,他小心翼翼地把票放在内衣兜里,期待着第二天的开奖结果。回到工地编着慌的说菜价上涨了,老孙头只是微一笑,没理他,都是玩剩下的了,老孙头都懂。
到了 晚上富贵可就睡不好了,翻来覆去的想着彩票开什么号,中没中奖,若是中个一等奖……呵呵,美翻了!好几百万呢……
第二天,富贵去菜市场可不是先买菜了,直接奔着彩票店就去了,眼巴巴的看着列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对着,彩票店的老板笑着说:说“看仔细了,是不是一等奖呀?呵呵...”
“嘿,还真中了一注,快看是几等奖?”李富贵拿着中了四个数的彩票赶紧给了店主。
彩票店老板始终笑呵呵的:“你把彩票给我,我用机器一扫就知道你中了几等奖,多少奖金,不用你眼巴巴的看着对,呵呵...”老板说着,把彩票往小机器里一放,按一下兑奖键,“中了10块钱”。
他接过打印着“已兑奖”的彩票,好一个激动:“中多少不重要,关键是第一次买就中了,说明我的命运很好,以后要多买!”心里想着,又把中来的十块钱奖金换成了彩票。
(2)
真是怪,之后买了好多次,也没再中!再买,也就是偶尔中个30、50的,最多中过200元的,但期盼的一等奖始终都没有来。
转眼到了仲秋节,工地上提前放假回家,李富贵也想家了,回家前还是习惯性的买了几注彩票,想着万一中了呢?
是呀!哪个买彩票的不是奔着大奖去的?谁不想中个大奖?几百万呢!
想归想,中大奖的始终是少数人!偏偏这个三馋六懒的李富贵,他就中了,中的还就是那个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一等奖!没错,一等奖!
富贵知道这个消息是在仲秋节与家人团聚之后。离开家好几个月,总得与媳妇缠绵些日子,才依依不舍得被媳妇赶出了家门。
回到工地之前,他先去了彩票店,还是对着中奖表格,一张一张的对着彩票。他总觉的机器不真,非要自己先对一遍再让老板放入机器里兑,老板也是无奈的总抿嘴笑。
这次,他怎么也没想到,全中!七个数,都对!他激动地看了好几遍,怎么也没想到彩票店里庆祝的那个中大奖的活动,是为自己庆祝的。
李富贵,懒人真是有懒福!他冷静下来,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把中奖的那张彩票放在了内衣口袋里,又把没中奖的彩票给了店老板,看着老板随意的把废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随机打了几注彩票,嘴里嘟囔着:“怎么人家那么好运,中一等奖,真行!”满脸羡慕的样子,匆匆离开了彩票店。
巧了,工地就在兑奖的省会城市,可是怎么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兑奖呢?
思来想去,第二天就请了假,说去医院检查身体。原因是:结婚这么久了没让媳妇怀上,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这理由再恰当不过了,工头没有说什么,直接批了假;若不是他表舅说情,早炒他鱿鱼了,养着一个好吃懒做的,看着都烦。可天知道,就是这个家伙,要飞黄腾达了!
领奖那天,富贵没有跟报道上说的那样戴上面具,更没有保镖,就跟平常一样。从彩票管理中心出来,别人还都以为他是打扫卫生的农民工呢,可谁知道这个身上散发着些许酸臭的农民工已经是个有钱人了?!
有了钱就得花,李富贵本身就不是一个省钱过日子的主。来城里大半年的时间里,他早就对城里人的生活羡慕嫉妒恨了。
“从今以后我也要过过城里人的生活!”
手一伸,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商场,临下车扔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俨然一副有钱人的样子,司机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猜想着这人哪根筋又不对了?装哪根葱呢?
进了商场,怯怯的从一楼遛达到了三楼的男装。还别说,在这个城市打工生活了半年多,还从来没进大商场逛逛,都是因为兜里没有钱呀,现在有钱了,心里还是发虚。
“人靠衣裳马靠鞍”,先买身衣服打扮一下,有钱了,看着惊人的价格也不觉得贵了。西装、休闲、名牌,可劲的看,可劲的试,也不管服务员投来多少鄙视的眼神。
“你们可知道,爷中奖了,有钱了,你们瞧不上爷,爷还看不上你们呢!”富贵心里嘀咕着。
衣服是可以装扮自己,可照镜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头发是个大问题,额头上的头发了了无及,加上工地里的尘土飞扬,洗头又不方便,满头的油污,与身上的新衣服一比,甚是难看!
(3)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头是他厄运的开始……
出了商场,在附近找了一个理发店,就在这个店里他碰到了自己上学时暗恋的女生——窦晓婷。
这个以前让李富贵日思夜想的女孩,站起身来对他微笑着,她也没想到在另一个城市能遇到同学,一个当年她看都不愿看的男生。
“你怎么在这里了?”李富贵先认出了她,满脸兴奋的样子。
“你是?......那个......李富贵?”窦晓婷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你还记得我呀!”富贵略带高兴地打量着她,一双黑色高跟鞋,腿上肤色的裤袜,黑色超短裙刚好包裹着圆圆的翘臀,上衣黑色深v衫,一对白白的大白兔露出了一多半,他深深地咽了口涶沫,看着她有点忧伤却强颜欢笑的脸。
他不知道她的忧伤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因为他的内心此时是邪恶的,他只想拥有她。
窦晓婷尴尬的给他理着发,期间不断打着哈欠,似乎一夜没睡的样子。
富贵不断的撩着她,他想着现在有钱了,就是用钱砸也要把这个瞧不上自己的女人砸到床上!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窦晓婷很爽快的答应了他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他们一起吃了个火锅,唱着以前上学时流行的歌,意犹未尽。
“你陪我去酒吧喝点红酒吧!我心情不好。”窦晓婷突然说了一句。
“好,随你挑地方,奉陪到底!”富贵求之不得,“不过喝完得让我去你那暂住一晚,我今天刚从工地出来,没地住”他不想去宾馆,他今晚只想上了她。
“好,你睡沙发!”她还是爽快的答应着,这令富贵没想到。
他们打车到了一个酒吧,窦晓婷先下了车,进去之后跟吧台嘀咕了几句。
富贵付完车钱随后进了店,看到窦晓婷已经坐在角落的桌子上,他刚坐下,服务生就端上了两个小果盘和一瓶红酒,红酒瓶上全是英文,他猜着价格是不是很贵,可心里是不担心的,有钱了,这瓶酒还能多少钱。
没想到窦晓婷还挺能喝,富贵也不甘示弱,心里想着正好把她灌醉了好下手,尽管他觉得那红酒还不如啤酒好喝,而且味道还怪怪的。
三瓶喝完,窦晓婷红着脸再也不要了,嚷着要买单,富贵哪能让她买单,表现的时候来了。
“您好先生,一共消费一万八千元。”服务生递上小票。
“什么酒这么贵?!”李富贵虽然有钱了,还是习惯性的吓了一跳。
“呕......”窦晓婷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
富贵还在争论着,他的身边围上来几个彪形大汉,他不知道窦晓婷实际是个酒托,这个酒吧是她男友的大哥开的。
“您喝的酒是进口的,进价就贵!”服务生还在伪心的解释着,心里却想着“你个傻逼,今天不给钱打不死你!”
李富贵本就是懦弱的人,更不想吃眼前亏,掏出卡来刷了卡,反正有钱了,就当喂狗了……
窦晓婷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钱,心思着能讹个万八千的就行。从卫生间出来,有人递给她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包,她熟练快速地把小包塞进了胸罩里。
(4)
她装喝醉了,摇摇晃晃地与富贵打车到了理发店附近住的小区里。
刚一进屋,李富贵就迫不及待的要脱她的衣服,一路上的搂抱早已让他欲火欲焚!
“一次一千,包夜三千,先付钱!”窦晓婷一本正经起来。
李富贵一愣,这还是当年那个清纯的班花吗?几年不见,堕落成这样了?
“给你,你今晚是我的了!”他淫笑着,带着喝红酒被宰的愤怒,扔给了她一把钱,那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很奇怪,一个懦弱的男人在欲火面前会是那么的无所畏惧!真是色胆包天!
窦晓婷收好了钱,缓慢的脱着本就穿的不多的衣服,没忘了把白粉夹在胸罩里包起来。
“李富贵,你个臭男人,是你自己找死,我管不着!”她恨恨地想着,她恨世上所有的男人,除了那个再也无颜面对的当老师的父亲。
富贵看着她尤物般的的裸体,猛地扑了上去,狠狠地冲击着,蹂躏着这个让他梦寐以求的女人,他哪里知道,那是噩梦的开始。
经过几次猛烈的冲击,富贵累了,倒头便睡!睡梦中听到沙沙的声音,还有女人满足高潮的呻吟,他得意地自夸着自己的功力。
有钱了,富贵提出要包养着窦晓婷,并承诺给她买辆宝马,买个大房子.......他早已忘了老家佝偻着的父母,更忘了那个自己本就不想结婚的二婚女人,身材一点都不及窦晓婷十分之一。
(5)
“男人有钱就变坏”,看来是真的。
窦晓婷轻蔑的答应着,“是你自己想死谁管的着?”
一天夜里,富贵又听到了沙沙声,多日的缠绵,他本不想起来,正好想上厕所,就起来了,没想到厕所里亮着灯,他龌龊的想着“不会是窦晓婷在自慰吧?伺候的还不够?”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虚掩的门,眼前的一切让他惊诧不已!只见窦晓婷斜坐在马桶上,身体不断的抽搐,地板上一包所剩无几的装白粉的小袋子。他明白了,她在吸毒!她竟然在吸毒!他一脸诧异的望着窦晓婷。
窦晓婷欲仙欲死的样子,眼神迷离地注视着李富贵,挺了挺身子,用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
富贵气愤地把她的头按进洗脸盘里,任凭冷水浸过她的脸。
“让你吸,让你吸个够,你个贱女人!”富贵不断地把她的头抬起来又放进水里,折腾了几次,窦晓婷不再挣扎。
回到床上,她不停的哭!
“你怎么会染上毒品,你不知道这个东西不能碰吗?它会毁了你!”富贵第一次对她发起了同情之心。
“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你也不是好东西!喔....”窦晓婷哽哽咽着。
既已没有了秘密,话匣子也打开了。
原来,窦晓婷的男朋友-—陈二虎,因为打了那个调戏她的男生,早被学校开除了。踏上社会,就跟了开酒吧的龙哥。龙哥明着是开酒吧,雇着一些爱慕虚荣的女孩当酒托,敲诈勒索,暗地里还做着毒品生意,为了让二虎帮着买卖毒品,以毒控毒,经常给二虎有毒的烟,慢慢地二虎就染上了毒瘾,而且越来越大。
随着毒瘾增大,毒品的需求量也多了,可二虎没有钱买,就跟龙哥要,几次之后,龙哥不再给了;二虎知道龙哥喜欢处女,就在窦晓婷放暑假的时候说带她到省城玩,骗到了酒吧,在她的饮料里放了药,把她的第一次送给了龙哥。
“二虎不是人,他拿了龙哥的毒品过了瘾,不但不照顾我,还在我失去第一次后强暴了我!”窦晓婷愤恨哭诉。
从那以后,她当了酒托,用自己的美丽骗来了钱给二虎吸毒,二虎没钱买毒品了就把她随便送给别的同事玩,再后来直接是卖淫,不从就打;毒品真的是让二虎从一个帅小伙变成了魔鬼。
时间久了,她也对生活无望了,选择了堕落,也染上了毒瘾。
有一次她带回酒吧一个男人,那人结账时发现自己被耍了,要揍她,被刚刚吸完毒的二虎看见了,出来就把那人打成了重伤。龙哥怕闹大了出事,给了二虎一些钱,让他担下来,等二虎进了监狱,她也待不下去了。
带着二虎坐牢换来的钱,租了房,转了这个理发店,说是理发,实际就是为了卖淫和物色傻男人去酒吧换点毒品。
“我实话告诉你,我中了大奖,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吧!我陪你一起戒毒。”富贵安慰着她,道出了自己的大秘密。
“对不起,我们不可能的,我对不起你!”窦晓婷哭的更狠了。
“我、我已经感染了艾滋病!喔、喔喔……”窦晓婷心碎的说。
“什么?!!”富贵猛地站起来,又无力地瘫坐回去。怪不得她什么都答应,原来是报复心理!
大奖让人无畏,可大奖真的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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