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憾

立春那天，我和同事扛着相机到处晃荡，想做一期迎春的图集。然而我们走遍了大半个城市，却收获不大。花坛里倒是有些零星的花开着，林里也有阵阵鸟鸣声，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把手伸进河水里，发现并不像诗中所写那般春江水暖，反而带着一股子沁人的凉意，让人好不失落。

惊蛰后三天，我又去踏了春。那时山下的桃花已经开得很热闹了，山上的却还没什么动静，山上山下仿佛两个世界，让人不由得感叹海拔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那日，我满足地接受了春光温暖的触摸，竟错以为春天已经来了，冬天就真的远了。可“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日子没过两天，寒意又从雷雨中蔓延开来。

雨一连下了数日，空气里都带着潮湿的味道。周末本想去看樱花的我，却没了出门的兴致和勇气。我一直不喜欢雨天，那种粘腻的感觉让人很难受，尤其是早春，雨里还夹带着寒风，稍不留意人就着凉了。何况我向来不是个有情调的人，很难体会那种雨中散步的浪漫，更没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本事。

我想春天大概是令人遗憾的，明明是春不似春，总带着冬天的“异季风情”。你拼命寻它时，它不见你，不经意间，却又来到你身边。人生何尝不是一样，到处充满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的失落与惊喜。

春夏秋冬或许正好对应的就是人一生中的童年、青年、中年和暮年。春天的确像极了童年，春天是季节的孩子，有着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任性。童年也像春天一样，看似满目繁花，实则遗憾丛生。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如此，反正我是这样。

从情感角度，对于春天，我是既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古往今来，我也似乎没听过有谁喜欢春天，或许是我不知道，或许被我遗忘了。反正我的梦里从来没有过春天的影子，没有大片大片的桃花和杏花，也没有抽芽的杨柳和解冻的江河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