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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的《黄金时代》- 乱世中的女作家是弱者

萧红的《黄金时代》- 乱世中的女作家是弱者

作者: 为你写诗的小渔夫 | 来源:发表于2018-08-09 10:05 被阅读14次

    正如大家调侃的“被嫌弃的萧红的一生”,电影本身也在遭受同样的命运。很多人说看不懂,也有可能是你无知,有些电影,你只配错过。

    《黄金时代》是一部很不“电影”的电影,像散文诗,像先锋话剧,像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在你耳边呓语。许鞍华此次的尝试无疑是令人震惊的,如此肆无忌惮反电影语言,从故事形式,结构安排,时序处理,直至赋予摄影机的意义都是格外反常规的。而最特别之处在于明明时刻运用着间离手法,却依旧让人有强烈的带入感。

     萧红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写下了一句,“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但她在有限的三十年里主宰了自己的命运,创造了自己的黄金时代。

    如果说社会动荡,国家惨遭入侵对大众来说是最糟糕的时代,那么它对文人与英雄来说就是最好的黄金时代,正是因为各种碰撞才有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创作和思潮。

    萧红死的那一下,汤唯演的特别好,她整个人佝偻在病床上,窗外是破碎的山河,窗前是潦倒一生的女作家,她平静地等待着,看着,想着,然后突然就那么委顿下去,丧失了所有的生气。

    从这部戏开始,汤唯正式传承了巩俐的名分,成了中国二十一世纪文艺片一姐。 而这部戏的配角,也是相当出彩。细腻的袁泉,生动的郝蕾,传神的王志文。还有朱亚文,张译,黄轩,沙溢,王千源,这些演员找得太好了,就连冯绍峰我都觉得进入了气氛。

    萧红生于黑龙江呼兰河一个地主家庭,1942年,年仅31岁的萧红病逝于战火纷飞的香港。萧红的一生灿烂又悲苦,她对中国文学史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是值得载入史册的时代女性。

    萧红父亲是个传统的教育者,吝啬和古板,礼教和面子远大于儿女亲情,萧红遗传了她父亲的倔强,也注定了她悲剧一样的人生。除了憎恶和冰冷,她童年唯一的温暖来自于祖父,祖父告诉她:快点长吧,长大了就好了。她二十岁跟着已婚的表哥私奔,长大了,但没有好。没有担当的表哥注定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后来她只身逃到哈尔滨,过着居无定所,众叛亲离的生活。

    哈尔滨的冬天异常寒冷,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萧红向寒冷和饥饿妥协了,她去投靠了曾拒绝过的未婚夫汪恩甲,那个抽鸦片的纨绔子弟最后那点温情也被穷困潦倒的生活击垮,抛弃身怀六甲的萧红逃走了。

    她在困境中遇到了她一生的劫数 - 萧军,萧军像她一根救命稻草,又像她生命中的光和水,这些足够让她在乱世中活下去。

    系鞋带那个细节拍的真好,那个倨傲的男人寒夜里肯为你低下身来系散乱的鞋带,那一刻他的温柔只为你。萧红在《商市街》中写道:电灯照耀着满城的人家,钞票带在我的衣袋里,就这样,两个人理直气壮的走在街上。

     萧军第一次见到萧红,怜惜她的脆弱和孤苦无依,更被她身上的才华和美丽吸引,萧军是多情的但不专一,他总是被年轻漂亮,脆弱的女子吸引,程女士,学生的姐姐,朋友的妻子。一次又一次伤害着萧红,触碰着萧红的底线,最终萧红攒够了失望,心灰意冷的离开。

    她痛苦,寂寞,无人能理解。她在写文章时,清醒敏锐,英武果敢,但却在感情问题上优柔寡断。后来萧红总是去鲁迅家里,向鲁迅先生诉说自己的创作上的迷茫,向许广平诉说感情生活上的苦闷。

    鲁迅对二萧,有知遇之恩,最初相助,一为文学,二为家国。鲁迅对萧红尤其欣赏,他对《生死场》的评价是“力透纸背”,有“越轨的笔致”;他也曾预言,在未来,萧红将取代丁玲,正如丁玲取代冰心一样。电影并没有给予充分交待,因而,我们只看到坐在鲁迅家无所事事的萧红而没有认识到这两位作家有着相近的文学追求。

    萧红可以把饥饿和贫穷写的触目惊心,她是靠天分在写作,而萧军的文章深刻但不生动,也许萧军早就看出萧红的才华在自己之上,但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开始嫉妒萧红的文学天赋,他们的感情可以出现裂痕。

     因为无法排遣这些伤痛,她决定东渡日本散心,也为缓和她和萧军的感情。她在书里写道:在日本,没有经济上的压力,自由而舒适,这是我的黄金时代。最好的时代,最好的那帮人,这是属于文豪们的黄金时代。

    作为作家,萧军至死不能理解八十年代后为何有那么多人喜欢萧红的作品。萧红并不按当时写作套路写作,这是二萧文学理念的巨大分歧,一个女人遭家暴,对方出轨成习惯,同时也并不认同她的创作理念和精神追求,对她所做的一切不屑一顾,她有何理由和他在一起呢?

    萧红少于世故,脆弱和爱幻想,她只想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写作。而萧军有一腔热血,满腔报国志向,上战场一直是他的夙愿,最终也导致她和萧军分道扬镳。

    萧红和萧军分开后,她和端木一起去西安,而端木也许可以给她简单,平淡的生活。电影对端木的文学成就只字未提,除却为人处事,端木的文学成就也未必逊于萧军。事实上,萧红是因《生死场》、《商市街》成名后成为当年一代文学青年的偶像,而端木与她的文学气质相近也对她颇为仰慕,这是两人走到一起的前提,而骆宾基则是萧红的读者和仰慕者。电影中这些信息并未得到足够呈现。而这对塑造作家萧红的形象极为关键。

    另一面,关于丁玲的呈现则有过度之嫌,单纯坚强乐观的革命女性只是电影的一厢情愿,而且《黄金时代》似乎对丁玲过于偏爱了,她甚至被拿来作为一面镜子,比照萧红的苍白和软弱和不坚定。

    实际上离开西北并不意味着她不关心国事,在武汉以及抗战爆发后,萧红也有关于民族兴亡的作品,她没有在革命第一线,并不证明他们没有家国情怀。她支持抗战,但同时也认为作家写作终究是对着人类的愚昧和苦闷,她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萧红死后,有无数传记和悼念文字出版,每年都有万千人诵读她的作品……一个文学层面让无数同辈后辈深切尊重的作家,一个生逢乱世命运坎坷的青年,当这两个形象合而为一时,才是完整的萧红,也才是今天为何那么多人纪念和心痛的原因。

    三个小时却一点都不觉得漫长,许鞍华的电影语言、节奏是一流的。封建家庭,爱情磨难,饥饿与贫穷,战乱,颠沛流离,疾病:这是被“损害”的萧红的一生。她人生的“黄金时代”仅仅只是“钞票带在我的衣袋里”“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但这“黄金时代”却如此短暂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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