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希望就像挂在树上的风筝,总是那么不上不下的糟心,如同手里脱了线的气球,你只能就这么看着它,越飞越高,越来越远……
那年十九岁的我,和妹妹挤在医院窄窄的单人床上歇中觉,彼此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可以触摸到彼此的睫毛。
我看着她完美的侧颜,如同洋娃娃般安祥,穿着长长白大褂的医生助理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戴着细黑边框的眼镜。在面前站定,把正对着天花板数蚂蚁的我吓出一个激灵。
他看了看我,笑容友善而温柔,又看了看在我身侧睡意正酣的妹妹,不经意的吐出一句:“她比你幸运”……
何为幸运?
从众人交口称赞的城市英雄到人人喊打的落水狗,马皓文走过的,是人生最长的反射孤。
有些人,仿佛一辈子都不能犯错误,有些错误一旦碰触,就会像血印子刻在脸上,像麻醉针融进肉里。
一个作家写的文章跑题了,一个建筑师造的桥像小孩子家的积木一样说塌就塌了,一个大家公认的好学生如果再考试的时候少做了一道应用题,就足以成为一生的痛点,让他永远都抬不起头,面上无颜。
很多时候,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生活强行叠加的标签。
可人就是人,人像天气一样是多变的,像颜料一样是复合的,人的细胞在无时不刻的新陈代谢,每天每夜,这个全新的自己不该被世界定义,生命这张考卷,除了自己,没有人有标准答案。
而马飞的童年,真的就如同吗啡一样,是一支早已停盘的股票,是粘在咖啡杯上的毒品,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只有一个人相信他,在他的心里,他是无人能及的全能儿子,是智商仅次于自己的天才,而不是人们眼里心中的,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小怪物。
在最最简单纯粹的年纪里,人的心就像一汪净水,能照出太阳的光芒,能体会阳光的温度,可是,这样一汪清澈的净水,只要一滴滴,一点点的墨油就能顷刻间面目余非。
每个小孩都会摔倒,他也一定会记得他第一次摔倒的时候,那个伸手扶他起来的人。
他有很多家人,可是他最爱的,始终都是那个一身灰泥,满脸尘土,做事还有点不靠谱的爸爸,也许,这就是原因。
不知不觉中,他的成债像搭了云梯一样直线上升,他如愿的成为了让人眼花缭乱的书籍中,最值的被珍藏的那一本,朝着自己的梦想,一飞冲天……
我记得话剧《阮玲玉》最未有一段凄楚的独白:明天就要开庭,明天,就要对一个强者中的强者弱者中的弱者进行缺席审判,人们,用你们的善心和良知听我说一句话,在这个叫做尘世的地方我活了25年检点我的所做所为一丝一毫无愧于心,我应该是原告,原告!好心的影迷们,你们爱着的阿阮去了,在今后无穷的岁月中,我将睡在黑暗的胶片上,躺在冰冷的盒子里,若有机缘我的容貌能在荧幕上重现的时候,那眯眯的眼,甜甜的笑,总是对你们的祝福……
这让我想起了林清玄那篇散文的标题,我似昔人,不是昔人……
有人说,坚强活下去的原则就是,把左脸贴在右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阮玲玉,用她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次果断为自己画下了休止符,可是比起死亡,活着更需要勇
敢。
更何况,无愧于心已是不易,要什么被全世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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