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椰菜君有限的接触和了解,谱系患者家长中,孩子还小的,关注点主要在认知、语言、社交能力等的培养和提高;而孩子较大,已经进入青春期或更年长的,则关注点会偏重到情绪控制,因为此时孩子已经人高马大,以前的安抚、控制方法差不多都失效了。
此时就会遇到几乎所有自闭症研究论文必须提到的两种药物了:利培酮和阿立哌唑,商品名分别是利培达和标题里面的安立复。
这两种药物,虽然是目前唯二获得FDA批准的自闭症治疗药物,但并不是用于治疗自闭症的核心症状,而是用于控制“irritability”,就是“易怒”症状,包括攻击,自伤,发脾气,情绪不稳定等。
利培酮是美国强生公司的产品,2002年上市,原本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在2006年的时候,FDA又批准利培酮用于治疗儿童和青少年自闭症患者的易怒症状。利培酮的销售额从上市之处的20亿美元/年爬升到2007年的辉煌时刻45亿美元/年。考虑到强生的专利在2004年就到期了,这个成绩不可谓不巨大。但成为第一种自闭症药物并没有成功续命,利培酮的销售额随后一路堕落,到2017年的时候,只有区区8亿美元/年了。
竞争者阿立哌唑对此功不可没。它是日本大冢制药公司于1988年研发出来的精神类药物,在和百时美施贵宝合作之后,于2002年在美国上市,并在2009年被FDA批准用于治疗自闭症儿童和青少年患者的易怒症状。
阿立哌唑上市之后,一路攻城略地,斩获无算,2013年以近80亿美元的成绩登顶美国市场销售总额最大的药物。此后的自由落体运动并不是这药被突然弃用,而是专利到期,跳出来一大批抢占市场的仿制药,价格从每月几百美元狂跌到十几美元。但我们可以想象,要不是这个原因,阿立哌唑的销售额只怕会飞到月亮上面。
阿立哌唑的牛逼哄哄,据称和它的销售方式关系极大,主打口号是副作用小——这不仅是所有药物,更是精神类药物的最大软肋。前门驱虎、后门进狼是精神类药物用药的黑洞,经验不足的医生会把一种药物的副作用当成是新的症状,然后开出另一种药物来控制,然后再次重复,几轮下来,患者甚至需要同时服用上十种的药物,陷入不可收拾的境地。
比如,同为唯二的自闭症药物,利培酮就有一个显著的副作用,服用它的患者会吃个不停,变得肥胖不堪。那么销售阿立哌唑的人呢,就设法使医生和患者相信,服用它的话,不会出现肥胖的问题。由于自闭症患者的刻板特质,偏食暴食者甚众,肥胖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显然阿立哌唑会占据优势地位。但事实上,即使早在用于申报自闭症药物的临床研究中,已经观察到阿立哌唑也会导致肥胖。当然,通过某些巧妙的操作,这个事情被掩盖住了。
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药物销售有时和安利并无太多差别——比如我们熟悉的医药代表。阿立哌唑生产商在这方面可能用功颇深,斩获极丰,但代价也还是要付出一些的。比如2007年的时候,百时美施贵宝就支付了5亿多美元,用于和解因此导致的诉讼。根据某律师事务所的说法,截至2018年,还有超过2100项的针对阿立哌唑生产商的诉讼,主要诉求是如下三点:
制造商未能警告医生和患者阿立哌唑与强迫行为之间存在关联。
制造商在向FDA递交申请时,故意隐藏了数据。
制造商诱导医生为未经FDA批准的病症开出阿立哌唑。
当然,美国人民以喜欢诉讼出名,这种集体诉讼更是躺着拿钱,但毕竟事出有因不是?律师没几分把握没几分证据的话,绝不爱去浪费时间,躺沙发上喝咖啡不香吗?
对患者而言,知道上述情况,在选择药物的时候起码可以多有些考虑,虽然很😳只多了一个。比如,如果是因为听说阿立哌唑副作用更小而选择了它,而不曾考虑过利培酮,那么在实际效果不佳的情况下,试一试利培酮应该是一个合理的选择。特别是已经有研究发现,对谱系患者而言,利培酮和阿立哌唑的效果,包括正面和负面的,其实是等同的。(原文链接地址:https://pediatrics.aappublications.org/content/pediatrics/137/Supplement_2/S124.full.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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