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有朋友说,你若读《平凡的世界》,那么第一部会难啃一些,后面的读起来是会顺利一些。我倒没有多少这样的感觉,第一步很顺利也很快就读完了。阅读是一种劳动,总该对自己的劳动,有一个交代。这交待,我想就是我对第一部的认识和感想。
很遗憾,我一直没有读过《平凡的世界》这本路遥先生拿生命换来的杰作。人到中年,往往可以7慢慢静下来,去看一些作品,去还原一些经历和感悟。这静来自,对时间流逝的安全感,以及对阅读久而久之的放心。
开卷有益,当我打开这本名著的时候,仿佛把我带到了路遥小说的那个时代。虽然没有在农村生活过,虽然没有经历过文革,虽然没有经历过贫穷。但不意味着,没有经历过相似的情感,相似的心理表征。所谓相似的情感,也许可以放在对生活的追求上,也可以放在这些年在体制内工作的经历和成长上。也可以放在,对这片热土背后的狭隘与高尚的体恤和同理上。
说这片热土,来自黄土地的父老乡亲的生活经验。因为我曾经生活在一个陕北人的大家庭里,虽然地处青藏高原,但我们这个大家族来自黄土高坡,来自和《平凡的世界》里描述的一样一样的人们的普遍心理特征和文化背景。外公、外婆是从陕北走出来的,陕北的贫穷来自什么,来自我小时候,很多他们的家乡的亲戚前来投奔。那个时候,听母亲说,陕北很穷,很落后,缺衣
短粮,所以很多很亲戚都会来西宁投靠外公一家。说这些的原因是因为,在阅读第一部的时候,我最直观的感受,一个字穷。像孙玉厚这样的家庭,真的穷的叮当响。但就是这样,还依然绝然的想办法让孩子读书,娶老婆。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再穷也要为子女付出一切。这第一部里,路遥用纯朴的陕北方言,用人物鲜活的描写,用生活的苦难和幸福,用对周围生活精准敏锐的认知,去描述黄土地区社会中,各个阶层的心理表征,生活状态,沟沟壑壑的内心世界。是贫穷创造了《平凡的世界》,也是贫穷让人们忆苦思甜,也许只有经历过真正贫穷的人,才知道这一个雪花白的馒头是什么味道?穷成为《平凡的世界》代言符号,也成为人们改变穷的破在要求和精神。
一个一个对贫穷细节的描写,彰显了文化出自生活,黄土地那一首首信天游,又是平凡的人们对待贫穷乐观的回应。这些描写的背后,是路遥先生对这片土地的无限深情,以及对生活深刻的认识。路遥紧紧地抓住小说里人物的冲突去揭示生活,去揭示人性,去告诉大家生活的真相。这是一个成功小说必备的素质和储备。
这冲突首先最为突出的就是爱情和婚姻的冲突。这冲突的诞生和存在,都源于这里的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对现实生活的无力反抗。这冲突是什么?是爱情和婚姻的不统一性,也有城乡二元矛盾的根深蒂固。婚姻不是两个人的结合,更多的时候,默许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这话或许多多少少是正确的。但用小说里田福军听到润叶的婚姻不幸后,而流露出的痛苦来展示出来。高一级的婚姻,必然来自爱情的结晶。但很多时候,爱情和贫穷、富裕狭路相逢。人们的选择,用田福军的话来说,也许只有时间可以让人们放下很多东西吧。对于少安的描写,是伟大的,也是赤诚的,一个塞北高原的男子汉,为了家庭,付出一切劳动,去承担家的责任。他的冷静还在于,懂得取舍,不会无缘无故陷入感情的圈子里,而拔不出来。而他的初恋润叶,因为盲目的走入婚姻,而不断的需要交纳学费,来求得内心的安宁。
这冲突还来自,权力和被权力之间的冲突。当田福军官至黄原地区行署专员之时,过去的对头,过去看不上的他的人,过去有过过节的人,此时通通像变形记一样,成为好朋友。时间的变化,人的变化,人心变化,路遥用权力和被权力的刻画,描写出了一道官场必然的规律。人的无奈,多办来自对外界的无法控制。但我读了《平凡的世界》更加坚定了我,对内在的不断控制,只有控制内在,也许外在会有所变化。冲突必然存在,但这些冲突,就像田福军官至行署专员那一刻,过去的冲突兴许会不存在了,但必然新的冲突,又在路上。第二部,冲突会继续。选择阅读,选择了解这一带的文化和心理特征,那么《平凡的世界》或许是书里最好的脚本之一。
第一步虽然很快看完了,但第一步里,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对人性的善良的描写和把握。当少平看到同学生命出现危险的时候,舍己救人的描写,一个人在最危险的时候,这善良就是帮助她脱离危险。在马红梅因为穷,买不起给同学送毕业礼物时,在商店里想偷取几件礼品时被发现后。解救马红梅时,孙少平过人的品格体现出,一个善良是毫无需要回报的。他一再叮嘱门市经理和售货员不要声张。因为在他眼里,马红梅不是真的想偷,而是因为贫穷。如果给她定性盗窃,那这个人的一生也许再也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尤其是马红梅这样的家庭。善良永远是人类最纯真和朴实的品质,路遥用鲜活的故事,给大家讲述,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先,以不断戴帽子为准的时风下,善良应该保持的标准和底线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是我看了《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后,没有太多的感悟,仿佛就像是生活过去的某一天,或者某一年。这样的赶脚,是什么原因而造成的呢。自己给自己找答案,是最不靠谱的,也是最靠谱的。我想是因为,当我逐渐认识到生活真相的时候,我越来越悲悯,也越来越理解好与坏的绝对和不绝对。
小说可以沉浸式阅读,也可以泛泛而读,但我想最好的阅读是认识自己更多一点,联系生活更紧密一点,把平凡的世界这五个词,好好的理解并运用到生活中去。其实平凡的世界,是不平凡的世界。
致敬《平凡的世界》第1部。
读《平凡的世界》第一部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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