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

老槐

老槐树，应该是北方乡村里的标配，每个村庄，都有几棵老槐树和这个村庄相生相伴。

小时候我家屋后的村街上有一棵老槐树，它粗壮高大，枝繁叶茂，树根盘根错节地突出地面，靠近树干的根被人们磨的光滑油亮，布满沟壑的树身得三四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那时候那个如盖的树荫下就是我们的乐园，白天在树下纳凉游戏，晚上跑累了，坐在树根上听大人们讲故事、拉家常，不知不觉就在树下睡着了。

上班后的前几年租住在城中村的一户人家里，那个院子外面也有一棵老槐树，在靠近大门的院墙边。

房东家有一条叫大黄的狗，平时就在大门里面趴着，见到生人吼两声，见到熟人，就摇着尾巴上前迎接。

那时候我上运转班，每次晚上下十二点回家，总能远远地看到大黄在槐树下等候，听到我的声音就赶紧摇着尾巴跑过来，接着我一起回家。

两年后我离开了那里，也就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这些年走过了北方的很多地方，走到哪儿都能看到槐树的影子。有以槐树命名的地名、街名、社区名，还有以它的典故而来的河名、公园名。

有一种说法，说年代久远的老槐树已不是普通的树，而是被人们赋予了一种神秘的功能，被神化了。

记得有一年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车经过一片拆迁后的废墟。那片方圆几公里的地方所有的建筑都被推平，只有一棵挂满红绸带的老槐树兀自矗立在碎石残瓦中间，随风起舞。

车经过另一个地方的一条大街上时，一棵老槐盘踞在大街中央，来来往往的车辆都要在它的身旁绕上半圈，才能通过。

在北方的一个小城里有一个汉代的古墓，古墓上有一棵老槐树，已经历经几千年的风雨飘摇，直到现在还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每个当地人都知道这棵汉槐的历史，每个到这个小城来的外地人都会听到关于这棵汉槐的故事。那个公园以汉槐命名，临近的那条街也以汉槐来得名。

那棵汉槐承载了当地人的太多寄托和希望。每到高考临近，那些虔诚的父母必来树下祈祷，让这千年的古树保佑他们的孩子金榜题名。

还有那些求财求名求利的信徒，也会备好香烛贡品，来树下求富求贵。

老槐无言，只是默默矗立在那里，风来起舞，风去静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