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之死

苏格拉底是公认的最著名的哲学家，但是公元前404年，苏格拉底却被雅典公民莫勒图斯告上法庭，苏格拉底在600人的陪审团面前进行申辩，最后以多数票被判死刑。苏格拉底的朋友想帮助苏格拉底离开雅典，但是苏格拉底却选择从容赴死。我们可以说苏格拉底为哲学殉道，耶稣为基督教殉道，两者的死亡为西方世界奠定了精神文明的基调。

苏格拉底之死

苏格拉底在西方学术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从柏拉图开始，到克尔凯郭尔，甚至直至今日，还有不少学者在探究苏格拉底的申辩，阐发自己所理解的苏格拉底，表达自己的思想。围绕苏格拉底之死，有几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苏格拉底为什么会被告上法庭？苏格拉底的申辩是否有道理？为什么苏格拉底之死的意义如此重大？为什么苏格拉底选择从容赴死？

前两个问题是事实问题，倘若我们能够回到公元前404年的雅典，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是很遗憾，时光不能倒流，而苏格拉底只是口述申辩，并未留下文字记录。所以，这两个问题仍然悬而未决。在学术上，最有说服力的作品是柏拉图的《苏格拉底的申辩》和色诺芬的《苏格拉底的申辩》，但是两本作品对苏格拉底之死莫衷一是，学术上对哪一部作品更接近真实也各执一端。不过，学术上认为苏格拉底被告上法庭更可能是因为他与雅典民主派的反对者走得过近，得罪了雅典民主派成员阿奴图斯，阿奴图斯授意莫勒图斯将苏格拉底告上法庭。而柏拉图亲自聆听了苏格拉底的申辩，因此我们可以认为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的申辩是接近真实的。下面我们就从柏拉图的《苏格拉底的申辩》文本来理解围绕苏格拉底之死的问题。

一、苏格拉底告上法庭的原因？

苏格拉底被告上法庭的原因可以从他驳斥的论点倒推出来。苏格拉底要驳斥的主要有三个观点：（一）莫勒图斯并未提出的，但是雅典民众却在议论纷纷的一点是：苏格拉底喜欢质问、嘲弄别人。苏格拉底提出了“精神助产术”，也就是帮助别人生产出自己的思想。他喜欢与遇到的人交流问题，尤其是与有知识的人交流，但是往往都会让别人哑口无言，让许多达官显贵没有面子，激起众怒。（二）莫勒图斯提出的败坏青年。当时，许多青年人追随苏格拉底，甚至一些世家子弟也自愿穿上粗布衣服，和苏格拉底一样走上街头，询问他人。莫勒图斯称：审判团的成员们，你们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受到苏格拉底的影响吗？（三）莫勒图斯提出的不虔敬。雅典信仰多神，但是苏格拉底却听从来自心灵的声音，信仰内心的精灵。莫勒图斯认为这足以说明苏格拉底不信神。在当时的雅典，不信仰宗教是与现在的叛国罪相当的罪责。

苏格拉底之死

二、苏格拉底的申辩是否有道理？

苏格拉底针对上述“罪状”一一辩驳：（一）他之所以要走到街头与人们交流，就是为了履行神谕。这里的神谕指的是苏格拉底的朋友凯瑞丰去德尔菲神庙问：有没有人比苏格拉底更聪明？皮提亚女祭司告诉他说：无人比苏格拉底更聪明。苏格拉底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有他才四处拜访有知识的人，向他们请教，最后他终于明白了神谕所指：我比别人更聪明并非指我的知识比他人更广博，而是指他人自认为自己知道他不知道的事，而我承认自己不知道，在这一点上，我比他人更聪明。换言之，苏格拉底认为“无知即智慧”，承认自己不知道才是大智慧。（二）苏格拉底认为自己既没有败坏青年的动机，也没有败坏青年的方法。首先，他认为做坏事会遭报应，所以自己绝没有冒险败坏青年的动机；其次，他只是与青年探讨知识，让青年独立思考，产生自己的思想，并没有败坏青年。（三）苏格拉底认为自己所谓的“精灵”是神或半神之子，所以他听从“精灵”的指导，并没有亵渎神灵。

三、苏格拉底为什么从容赴死？

即便如此，苏格拉底的理性之声还是被陪审团的愤怒情绪吞没了，他被以多数票投以死刑。苏格拉底非常从容，他说：我知道要在今天短短的申辩中，改变你们对我一直以来的误解，非常难。至于他选择赴死而非逃离雅典，我们也可以从苏格拉底的申辩中发现蛛丝马迹：我在这里，我认为并意识到，是神安排我以爱知为生，省察自己和别人，我如果反而怕死，或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逃走，那我可真是做了可怕之事了。在苏格拉底眼里，如果爱知和生命，只能二选一的话，他义无反顾选择前者。所以说，从苏格拉底开始，希腊哲学真正成为了一门学问。

四、苏格拉底之死为什么意义重大？

在我看来，苏格拉底之死的意义是重大的，他为了爱知献身。在基督教形成初期，有人把苏格拉底称为基督的化身，认为他为了殉道而死。我们且不说后者是否合理，但是苏格拉底慷慨赴义的自由精神激励着哲学始终高昂着高贵的头颅，不向政治低头。苏格拉底所生的时代是局限的，人们无法理解哲学，把哲学看作社会的流毒，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剧。黑格尔曾说：“一个民族没有哲学，就像一个神庙没有至尊的神像一样。”可见伟大的时代呼吁伟大的哲学，伟大的民族也需要伟大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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