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陷入困顿的家境让小英成绩一落千丈,最终她竟拿着学费不报名,装成去读书却在打探打工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八集 南下打工
又过去了两天,长江还是没有醒过来来。幸亏有这么多人,可以轮流守在病房里。而且,自从入院以来,医疗费都是小张掏腰包。要不,这个意外对长江家可是个致命的打击。
没过几天就开学了,小英便不能在医院守着长江。雪兰把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交给她,就希望她能靠读书跳出农民,端上铁饭碗。
可小英接过学费后,并没有去学校报名,而是四处游荡,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寻找可以带着她南下打工的人。
其实,南下打工的人在正月初十前都差不多走光了。如此,尽管她怀揣着学费天天在大街上溜达,都没碰上一个她认识而且在广东打工的人。
就在小英打工这个念头面临破灭的时候,她在政府门口看见有一个外出务工培训的消息,真是天助她也。
看完这个消息,她喜上眉梢。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毕竟这是政府组织的第一次培训,培训合格后,广东下面各大厂家会有车来到政府,直接带着这些培训合格的人到厂里上岗。
机不可失,小英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了培训,直到培训合格的前一晚,她才吞吞吐吐地把要去打工的消息告诉雪兰。
"什么?你也要去打工?"雪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着眼问小英。
直视着母亲疑惑的眼光,小英笑了笑说:"妈妈,只要我挣了钱,家里就不会受穷了。"
"你以为挣钱有那么容易吗?那么多人去打工,真正能挣钱的又有几个呢?"说到这,雪兰先是满脸怒容,过了一会愤怒的脸色又被伤心取而代之。
看着母亲的这个神情,小英心里像突然被虫咬了似的阵阵作痛。沉默了好一会,为了慰藉母亲,她强挤出笑容对母亲说:"妈妈,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这会,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彼此都默默无语。最终,因为小英去意已决,所以呆站了一会,她又转身去收拾衣物。
看着小英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雪兰的心中油然而生。唉,孩子小的时候,巴不得他们快点长大。可这些年,在一路坎坷的磕磕碰碰中,来不及不曾细想,孩子便慢慢长大了。一切都偏离了雪兰预想的轨道,孩子大了,她并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是这样在猝不及防中看着长大的孩子展翅而飞了。
道不清心里的悲凉,整整一个晚上,雪兰都辗转反侧,一点睡意都没有。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命会这么苦,厄运总是如同连环套一样,紧紧揪住自己不放。
原本指望小英能将她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帮自己圆了跳出农门的梦想。可这臭丫头就是如此气人,有机会上学不珍惜,居然也要去打工,真的反了天。想到这,她胸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烧。
不过,雪兰转念一想,顿时又觉得小英至少比她的哥哥姐姐靠谱,毕竟,她在要离家之前,就和自己打招呼了,而不像哥哥姐姐那样,视自己为空气。
想到这,本来堵得慌的心又略为舒缓了点。等她完全平静下来后,衡量利弊,她又不得不承认,就凭家里的这个穷得叮当响的窘境,实在也很难继续供小英读书。
既然她自己也想去打工,就顺其自然吧!这一刻的雪兰,她才想到小英可是第一次南下打工。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自己得让她手头宽裕地去打工啊,她又一次想到去借钱。
而另一个房间里的小英,此刻她的内心亦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此去的目的,都是想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但外面的世界会不会很无奈呢?
在隐隐的担忧中,小英也有无尽的渴盼。假如这次南下打工,真的有政府宣传的那么好,一个月保底有一千块钱,若是加班,还会有加班费。那定能让家里穷困不堪的日子大为改观。
就这样,母女俩都一夜未曾合眼,当启明星徐徐升起的时候,母女俩几乎同时走入厨房,准备做早餐。
"妈妈,你咋起得那么早呢?"正要生火做饭的小英,看见慢自己一拍的母亲走进厨房时,忍不住小声发问。
雪兰看了看眼睛浮肿的小英,小声回答说:"刚好醒来,就睡不着了。"可她的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疲倦。
"妈妈,你再去睡一会吧!"善于察言观色的小英从母亲的神态和话语中,断定母亲昨晚睡不好。
雪兰打了一个呵欠,而后说:"小英,要不要再去借点钱,以防你要急用呢?"
"不用了,你给的学费我一分都没用呢!而且,有车来到政府免费带我们进厂呢!"小英实在不愿看着母亲债台高筑,所以她忙不迭的地拒绝。
小英的回答,到底给了雪兰莫大的安慰。两人就这样配合默契地准备早餐。
其实,她们所做的早餐也非常简单,熬好一锅粥,并炒了一大海碗青菜,就这样完事。
由于时间还早,雪兰没有胃口,她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半碗粥,便一个劲地叫小英多吃点。不过,小英也没有平时的好胃口,她的一颗心似乎都飞到几千公里外的广东厂家。
虽然小林和福安都没有起床,可小英吃过粥后,还是背起行囊向母亲告辞。她在踏出门口那一刻,宽慰母亲说:"妈妈,你在家里干活不要太拼命,等我领了工资,会第一时间给你寄回来的。"
这暖心的话语,让雪兰的双眼都湿润了。她不顾清晨寒意袭人,把小英送出村口。直至小英叫她止步回家,她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最终,小英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一拐十八弯的山路上。这一刻,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雪兰的眼里簌簌掉下来。
【家庭伦理】母子悲歌(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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