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母亲

■文/从前慢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大愿劳烦家人的，尤其是劳烦母亲，因为我觉得农村人出门不方便，出去办事又常常没那么顺利。可今天因为户口本的事，我还是给母亲去了电话，当然最初打电话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想着让她找来户口本看一看，没想会有后面的事。

看到户口本，我才知道什么撤县改区、什么撤乡改镇原来都是文件上的事情，即便是轰轰烈烈叫起来，却差不多还是换汤不换药，农民以为只是改了个名字，对实际生活似乎还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有没有影响底下的人常常是不知道的，这就有了对家人的劳烦。

挂了电话，我又打电话给父亲，当说出换户口本的事后，他明显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说什么厂里工作多忙多忙云云。这符合他做事的一贯作风，我没说什么，他倒是质问开我为什么 不回去跑一趟来。我为什么不回去呢？这其中自然有很多原因，有一些他该是了解的，所以没等我说什么他又说过七八天就有时间了，可我的事哪能区等七八天呢？

见让父亲去办事的路基本堵死后，我有些为难却还是给母亲去了电话，有些顾虑地问母亲能不能到镇上跑一趟。之所以有顾虑，其一是因为家里到镇上尚有一些不近的路途，其二是母亲平时出门实在是少让我有些担心，纵使考虑这考虑那的，我打电话还是打了。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听我说让她去镇上，母亲明显心里是怯的，这从她脸上和说话中能感觉到，可还是答应 我了。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需要带什么东西，办事的地方在哪里怎么走，进去后怎么和人家说，好像她是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农村独女一样。其实就如我说，不然我怎么会交代的那么细致呢？

可再怎么细致，我 还是忘了事，不对这不是忘了的东西，而是我潜意识对她不够关心吧，那是关于她怎么急速去距离不近的那个镇上。挂了电话，我的心却开始紧绷起来，说不清楚这种担忧为什么经常会有，比如某人下班一晚我就会 胡思乱想，担心她路上顺不顺利，对母亲去镇上真是上了心。

心里有事时间就过的慢起来，还好恰恰单位有事问我给差过去了。等我正忙着给别人回复事情，电话却响了，母亲说办事处人说我提到的那些东西都不用改也改不成，我惊讶地问她怎么那么快，明明时间才刚过去二十多分钟啊！这才得知她让碎舅骑摩托车送她去的。

因为我自己的事情，一会儿功夫却搅扰的三个人身体或心理忙活，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来。相比于碎舅和父亲，我还是觉得有些为难母亲，毕竟她是个农村妇女，又没怎么出过门，更何况今年年过六旬啊！但母亲却是高兴的，即使没按我的意思办成事，可她还是换了新的户口本，照我说的拍照发了其中的几页。

我知道母亲因为我做这件生出的高兴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但有一条肯定更持久，她以为自己还能帮儿子做一些事，起码她在儿子那里还是有用的，而做事的过程又很好地让我们有了交流沟通了起来。不光事她高兴，我想碎舅肯定也高兴，高兴着他能帮他姐帮他外甥做一些事，当然我心底也是高兴的。

起初自责的劳烦却让我们都露出了悦色，母亲一定期待着还有这样的电话，而我也应该多制造一些莫可名状的劳烦，让事情把我们紧紧地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