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弹指一瞬间,唯有记忆才能到达我们回不到的远方
我考入当地的高中时,我父亲很高兴,我就读的高中是我们县升学率排名前三的重点高中。那时初中升高中比现在高中考大学都还难。
开学时每一个人有一个学号,后来才知道学号就是考进来的班上排名。我的学号是21号,我有幸在高一还做了语文课代表。
高一语文老师是周孝美老师。他年轻英俊,脸色白净。刚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这个学校。上课时他那双大眼睛总是饱含深情,声音也很委婉动听。他抢了所有男同学的风头,成了全班女同学心照不宣的偶像。
周老师是我们学校唯一用普通话教学的老师。他也是这个学校开天劈地第一个组织我们去野外踏青春游的。回到学校后他还会布置一篇踏青的作文。正是他总是在我的作文本上夸赞我一顿,让我那时就做起文学白日梦。
周老师在高一下学期就调去了县城教师进修学校。那种失望让我们全班同学难过了好久,甚至出现了对新来的语文老师的抵触。好不容易熬到高二分班,物理化学对我就像天书,我选择读文科,继续做着梦。
文科班男同学居多,我那时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不是眼睛里没有男同学,是不懂个别男同学的深情。班里几个活跃的女同学常常被男同学叫骂。那时谁谈恋爱被大家知道了,觉得很羞耻。学校知道了要开除。我们几个女同学唯一做的就总爱在男同学面前晃来晃去。
高二上学期的班长叫刘有利,他还为我与我的另一个大师兄打了一架,再开学时没有见到刘有利,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打架被开除了,还是心灰意冷没有读书了。那时我不知道开除和退学是那么残酷的事情。(如果再见刘有利,我一定给他一个拥抱,谢谢当年的模糊的青春爱慕)
每天靠近中午那节课,下课铃还没响大家就准备冲出去打饭吃,食堂离我们教室有好长一段距离,食堂的饭菜从来没有改变过,萝卜,豆腐,海带,还有带着猪毛的一点肥瘦肉,有时是榨过油的肥肉渣,青菜都是水煮的。除了咸味,闻不到一丝油香味。我常常吃了一半就倒掉了
高中都要住校,晚上自习课老师还要点名,我与几个同学经常偷偷的看琼瑶的小说,我们互相放哨,以防老师发现。后来感觉数学越来越难,幸好语文历史地理还勉强过得去,下自习时我们穿过教学楼回去寝室,总听到男同学在后面高声喧哗。(也许荷尔蒙的缘故)
每天上午第二节课时全校一千多个同学都要去操场做广播体操,我经常浑水摸鱼站在大操场的中间,校长和体育老师肯定从来没有发现我的动作是自由操。体育课是让我最烦恼的就是跑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男同学注视下我最恨跑步,青春期发育让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变成平的。哪像现在人们恨不得全世界人知道自己的丰满
高二的寒假家里的巨大变故让我萎靡不振。我的心思没有在学习上,也不知道如何顾及男同学的感受,有一个叫做猴子的男同学不善言语,从他的眼里我知道他是不讨厌我的,本来是好好的,我无缘无故写了一封绝交信给他。那时好感和分手在一天里都可以演变好多次。
后来他知道我的母亲去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了我母亲的墓地,他一个人买了很多鞭炮、跪下来拜祭我的母亲,鞭炮声引来了很多围观者,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家乡,在当时的年代,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做到。而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真相。
高二作文比赛我得奖了,语文老师在几个班都读了我的那篇获奖作文。内容不记得了,最后结尾:但愿这片鹅毛引来漫天大雪。从此只要我在教学大楼前面的操场经过,我会听到楼上男同学的口哨声,还有叫我“鹅毛”的声音。我恼怒的抬头时,他们一瞬间秒退回去,渺无踪影
时间磨平了一切,岁月从我们的指尖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再相见时我们全不是那时模样,难忘的学生生涯和情谊从来没有从记忆里消失
希望今天这片鹅毛依旧可以引来漫天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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