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01

急匆匆的、疲累的跑到公交车站，又赌气、又懊悔，然而都改变不了把家门钥匙落在单位的事实。来回折腾了3小时，这才搞定。

本想找个坐的地方休息一下，无奈这是个临时车站，除了公交站牌，吝无其他。然而，就连公交车站牌下面的水泥台上，也被人先一步抢了去。

我站在一米开外，眼巴巴地望着那一方此时此刻的圣地，羡慕地不得了。这时，已经累到想要坐在地上了。

视线上移，那人并没有看我，更加不知道我复杂的心路历程。只见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佝偻着背，也是疲惫不堪，着一身灰色的有些脏的制服宽宽大大，并不合身。

他动作缓慢地从面前的黑色破旧大书包里，拿出一根并不新鲜的水果黄瓜，用袖口擦了擦。他盯着它，专注地吃着，我甚至能听到干脆的咀嚼声。

不知何时，我没有注意到，他左手多了一瓣大蒜，他就这样左一口大蒜，右一口黄瓜地吃着，津津有味，平时极度厌恶大蒜的我，竟然有了想与他分享这“饕餮盛宴”的念头。

02

冲鼻的大蒜的味道，抵挡不住我对他的同理心，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我带着挖掘他的故事的好奇，主动同他搭话，“您穿的是工作服吧？”

“是啊！”他抬头看我。

“是什么工作呢？”其实不问，我已经心知肚明了。

“保洁员。”他嗫嚅着。

公交车来了，车上挤满了人，我和他先后站在车门口。

我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传达出一种强烈的表达的欲望。

“工作挺辛苦的吧？”

“嗯，是啊，一天上12个小时，一周休息四天。”

“没办法啊，错过机会了，20年前刚来北京，那房多便宜啊，没买。前几年给儿子买的婚房，刚装修好，有100多万房贷要还，一个月还5000多。”

不等我发问，他就迫不及待地一直说着。后来还不断重复着，呢喃着，“错过机会了”，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何方，看得出来他对北京的遗憾，也看得出来他这20年以来的窘迫和无奈。

而我，亦不敢看他，一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二是自己也存有这种窘境。

03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房子是归属，是一种外在的安放。每一个来到北京的人，都说自己是来追求梦想的。然而在连安身都解决不了的前提下，立命何以实现。

当以为精神可以建立在物质之上，梦想被自己的穷困潦倒打碎，撒了一地；当以为爱情可以优先于面包时，爱情被鸡毛蒜皮淹没，随风飘散。

这就是现实。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每个人都只能自己经历，各人自有评说。梦想是什么，暂且不说，实现梦想以后呢，你没有幻想过用自己的梦想获取物质吗？

我也如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一样，渴望在北京拥有一套房、一个家，所以即使只是租来的房子，也要竭尽所能收拾和布置。

而这些，不能奢求倚仗别人，唯有自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