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成龙
我叫方子天,死于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死无全尸,头颅四肢各被抛于四处不同的地方,里运河,长江,快递,废弃垃圾场,深山老林。
夜,很黑,我,很孤独!没有身体,只有头颅,我,很冷,极需温暖!
我沾满污血的头颅滚下高山,滚落草丛,牙齿紧紧咬住眼前的一口绿草,双眼怒睁,死不瞑目!
夜,很黑很深沉,我,很冷很寂寞,好希望有个人来陪,传说中的鬼界在哪里?怎么就只有我一个空无的头颅。
夜,很黑,很深沉,我,很冷很寂寞,好希望有个人来抱,传说中的美艳女鬼在哪里?怎么就只有我一个空无的头颅。
夜,很黑,很阴冷,我,很困很厌倦,好希望钻进她那温暖的被窝,用我满头满脸充满污血的头颅亲吻她的额头脸颊下巴和舌头?为什么她们都要把被子裹的很紧很紧,其实我只是想钻进去取个暖而已,别无他想!
夜,没有星光,乌云盖顶,草丛中落起了雨滴,滴滴雨水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落在我满头深黑色污血的头颅上,雨滴越来越多,雨越下越大,黑色干涸的污血渐渐潮湿流动滴落我脸颊流向暗黑的土壤里。
我的嘴大张着,拼命地吮吸那滴入嘴边的雨水,真的好渴好渴,几口雨水又顺着嘴里咽进候咙,又从那被割断的脖子刀口流回深黑的土壤!
夜,很冷,风很大,暗黑无光。
我的头颅忽而随风飞向高空,飞过山川,飞过峡谷,飞过江阴,飞过长江,飞过大运河,飞到淮安。
终于到家了,淮安,曾经生我养我的“故乡”。
夜,星光点点,月亮露出一个缺口,淮安很美,夜很凉。
我那惨白的头颅跳上树梢爬上高楼跳到阳台飞向路灯,夜,昏暗,惨黄的路灯下一个孤独的倒影斜映在街道上。
我惨白的头颅飞向超市飞向旅馆飞向澡堂飞向小区飞向民房,挨家挨户敲窗,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么?
为什么每家每户都恐惧的紧闭窗户和房门,到底有什么可怕?没做过亏心事为何要如此害怕了!
我惨白的头颅不时贴着那一个个透明的窗户不停地扮着鬼脸,但人们似乎都很怕我,不,是怕我这个孤独的惨无人色的头颅!
我惨白的头颅飞到生前住过的人家,脸颊贴着窗户偷窥那原来属于我的不大的粉红色灯光的房间,房间内一切照旧,灯光暗淡着,我偷偷地看向我那悬于西墙边的红色单杠。
激动的我向右运用头颅的惯性撞进了窗户,脑浆四溢,我蹦向桌台,蹦回被窝,蹦回另一个桌台,跳上单杠上端稳稳当当的坐着。
我没有身体,没有双手,双有双腿,又还怎拉得起那长而粗的单杠,我转动头颅张开大嘴一口咬住单杠!单杠很凉,牙齿很痛,我很冷!
我惨白的头颅撞向房门又撞落在桌台上,我心有不甘的撞向四壁,墙壁很厚很结实,我的头颅不断被撞伤,我心有不甘倒悬在屋顶,咬着电线,我双眼死死的盯着某个阴森的房间,莫非这就是我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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