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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故事节|我也曾年轻55年前,我出生在天津近郊的一个农村家庭,我是兄弟姐妹中的老小,排行老六。听母亲说:我小的时候,不怕生人,爱笑不爱哭,亲戚朋友都很喜欢。二姐说,小的时候我经常追着她,像个跟屁虫,跟着她们一帮大孩子玩,有的时候大点孩子不愿意跟小孩玩,二姐就哄着我,我俩一起玩儿。其实我就比她们小两三岁,渐渐长大些,她们玩的游戏我也很快地学会了,并能跟她们玩到一块儿,那时我也有几个同龄的小朋友,她们经常到我家来玩,我们玩捉迷藏、老鹰捉小鸡、丢手绢、过家家,分角色扮演爸爸、妈妈、孩子和哥哥姐姐;玩跳房子;跳皮筋;踢毽子;扔沙包、抓子儿(也叫抓拐子);我也和男孩子一起玩泥巴摔破锅;拍毛片;弹溜溜等游戏。那时我们的生活很穷,但很开心,每天无忧无虑的。
01 快乐的小学生活
到了上学的年龄,我高高兴兴和二姐一起背着书包上学下学,回家写作业,记忆中好像那时作业很少,只上了几个月,看到同龄的小朋友都没去上学,每天等我放学了来家里找我玩,我跟母亲说他们都没上,我也不想上了,母亲不同意,我每天还是照常和二姐一起到学校。冬天一场大雪让我又回到小朋友中,每天跟她们一起编席,一起玩游戏。事情是这样的:1970年冬天一场罕见的大雪,覆盖了我们上学必经的道路和桥梁,大雪没过我们的膝盖,开始二姐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边用手往两边推雪,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的往前走,后来二姐让我跟在她后面,她两手往两侧推雪,我紧跟在后面,这样我就轻松些,到了过桥的地方,看到前面已经有人掉下桥滚成了雪人,二姐让我趴在她背上,她小心翼翼的从桥面上爬了过去,然后再放我下来牵着我往前走,现在回想起来依稀记得,虽然天气寒冷,但二姐的头上却冒着蒸汽,那是背着我爬雪又累又热的结果,其实走过雪路我也浑身冒汗,一是累,二是紧张,生怕摔倒。当天到校的学生不到一半,第二天我没去上学,听二姐说学生比前一天还少,然后学校通知放假几天。当时不像现在有专业除雪设备,只有靠人们用铁锹一锹锹铲雪,铲除一条人行道,其它的雪只有等它自然融化。由于雪太大,根本无法及时清理,倒是有了我们小孩们玩得了,我们堆雪人,打雪仗,弄得满身全是雪,鞋子弄湿了回到家放在炉子边烤着,跑到炕上围着被子取暖,我们农村那时没有暖气,靠生煤炉、烧火炕取暖做饭。等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学校复课,我不想去上学了,父母也没有太坚持,这样我就辍学了。
第二年开学我重新回到学校,和小朋友一起上课、写作业、一起玩游戏。那时小朋友们都愿意到我们家来,每天放学我们围着吃饭桌子或者院里石墩木凳,分两拨,二姐一拨我们一拨写作业,写完作业玩一会游戏就各自回家啦。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除了种地外,大队还有从乡里揽来的副业:编席、打苇帘、草帘等。常在一起的小朋友芬、杰、霞、珍、贵,兰平时放学一般不回家,直接到我家,写完作业玩一会再回去,星期天就拿着各家的副业活来我家,我们在大场院(压麦子,堆放粮食的场地)自己找好地方围成圈,有的刕(lī)蒾(mí)子、有的蔚蒾子(把压好的蒾子去皮蔚成圆晒干),有的编席,有的在另一侧场院压蒾子,一边说笑,一边唱歌,一边干活,半天的功夫一晃就过去,非常出活儿,干累了就玩会儿游戏,再接着干,如果前面的工序准备充足,小号1尺2寸的席子一天一人可以编15-16张;中号的1尺8寸的可以编7-8张,大的2尺4寸的可以编4-5张。
这里要介绍一下编一张苇席的工序:选、切、刕、捆、泡、压、蔚、晒、编、收,验等工序。选:选择粗细均匀的苇子(芦苇);切:按照席子要求的规格,用闸刀切断;刕:用刕刀将苇子一侧按长度拉口;捆:捆成小捆;泡:放到河沟里泡大概八小时,一般都是晚上泡,早晨捞出,待芦苇泡透;压:铺到场院平整地面,用石碾来回滚压,压到苇子熟活了(展开成片了);蔚:将压熟活的苇子去皮,蔚成圈定型,以免缩回去不成片;晒:将蔚好的苇蒾圈晒干;编:按照规定的花纹将晒干的苇蒾铺好打底,用脚踩牢,然后横竖上下交叉将一片片苇蒾编成平面花样;收:编制苇席达到要求尺寸,开始收角收口(有圆角、直角),编好的席子不能有散口,不然会散开;验:角、口收好,用尺子测量长宽是否达到要求,收角、收口是否牢固,如果不符合要求,无论长短都要拆掉,重新收角收口,直到达到规定尺寸(编的时间长了有了经验,一般一次合格)。刕和蔚的人最危险,经常划破手,即便是戴上胶套,一样划破;压和编的最累,压的人要推着几十斤或者上百斤的石碾来回滚压,没有把子力气的干不了,这些活基本上是小伙子干,但是掌握了要领也可以轻松些,我们家压苇蒾的活基本上是三哥和我,开始把碾子推起来,来回几趟苇子基本压扁,推起来就轻松了,然后我就跳上碾子在上面跑着滚动碾子,不过这活胆子要大,步子要跟上碾子滚动速度,不然就会掉下来压着自己的脚。编的人要一直猫着腰,双手不停地编,脑子想着花样,眼睛盯着是否放错位置,编错花样。编的人编两张席子必须起来活动活动,不然腰受不了。小孩子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腰疼,我和二哥二姐,有时为赶任务数,经常熬通宵。除了切外,所有工序我几乎全干,冬天我和三哥拿着镐头到河边,砸凌窟窿,将苇子泡进凌窟窿,第二天在砸开取出苇子碾压。泡苇子也是要掌握要领,苇子泡到水里一定要找石头给它压到水下,全部淹没到水里,还要过段时间给它翻个,不然泡不透的苇子压出来会断,那样就不能用了。小号、中号的席子是用作蒸笼的笼帽的,大号的席子是农村的炕席,它们要求的花样不同。除了编席,当时的副业还有打苇帘。苇帘是将苇子挑选粗细均匀的,按规格要求截断,去掉外皮,用硫磺熏白,然后用线绳往返打结,成一片帘,小帘子是做包装的,大的长的帘子就是过去人们家里挂的门帘。
上学的时候,每天上课前先要背诵毛主席语录,学校号召学生向雷锋同志学习,争做雷锋式的好少年,广播里天天播放《学习雷锋好榜样》《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等歌曲,同学都很积极,每天争着早到学校,打扫卫生,擦黑板,打水,冬天要早到生炉子,等大部分同学到教室炉子旺起来,教室就暖和了。那时我们把带的午饭就放到炉子边,我每天几乎带的就是窝头(玉米面、高粱面)咸菜,偶尔在窝头里放点红糖,那是最好的饭啦,吃起来很香。有的同学家里生活好的,吃的就比我们好的多,但我们一点不羡慕。放暑假我们要背着粪筐去马路上捡拾马粪,待开学交到学校,学校有菜地;寒假到田地里捡拾柴火和豆根,开学交到学校生火用。
在学校我一直是班委,在选班委投票时,我的票数最多,但因为我们家庭成分高,不能当班长,只能当劳动委员或卫生委员,那也是干劲十足,每天早来晚走,跟着每组值日生一块打扫卫生。要加入少先队(我们那时叫红小兵)也是因为成分高,第一批不能批,要等到第二批,而且要我写一份与家庭划清界限的保证书,还要当着全班同学宣读。我学习成绩好,要求进步,不甘落后,老师要求写我就写,父母也支持,写完后父亲还帮我修改,然后交到学校,终于在第二批加入了红小兵,戴上了红领巾,还有一个印有红小兵字样的红色塑料胸牌,每天的积极性更高啦。
我喜欢唱歌,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六一儿童节我都要上台唱歌;我喜欢体育,体育课上所有的体育项目都很喜欢,什么都练,但都不精,就是爱动,爱参与,我是学校田径队的队员,每天早晨要进行长跑训练,和男队员一样跑步,我耐力好,每次运动会我都是跑中长跑400米,还有就是垒球、跳远、跳高。别看我瘦但小弹跳力很好,到五年级时我已经从班里的小排头逐渐长高成为班里的大排头了,但依然还是很瘦。
小学时代我们经历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运动,打倒孔家店,学生们歪曲历史,编写一些小故事讽刺和丑化孔子孔圣人(孔老二);出现了张铁生白卷先生,上学无用论;学校学生罢课、游行、写大字报、摔坏桌椅、打破玻璃等等现象,还一度停课学工学农。我经常把学校发生的事情跟父母讲,父母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他们对我们兄弟姐妹要求非常严格,我印象比较深的就是父亲对我们的教训:不许参与批斗老师,不许参与游行,不许参与罢课,不许交白卷,只要有老师上课就要好好听课。
小学五年,我们边学习、边劳动,算数课上学会了加减乘除运算,学会了九九乘法口诀与应用,学会了珠算口诀与应用;语文课学会了汉语拼音,学会了用拼音和偏旁部首查生字,学会了组词造句和作文,从课文中学到了很多英雄人物,他们的精神一直鼓励着我们这一带人。像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雷锋;为人民服务—张思德;珍宝岛战役为不暴露目标烈火中永生的邱少云;保护公家羊群的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荣;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刘胡兰;舍身拦惊马的欧阳海;冒着生命危险洪水中抢救生产队马匹的王杰;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等等。劳动让我们锻炼了身体,增长了技能,收获了成果和喜悦,虽然经历了很多运动,影响了正常的学习,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每天都是快乐的。
02 难忘的一九七六
1976年对于国人来说是灾难的一年,共和国的三位开创者相继去世,吉林出现陨石雨,唐山发生7.8级大地震,令人心恐慌。
1月8日,为新中国操劳一生的敬爱的周恩来总理与世长辞;3月8日,吉林下起了陨石雨;当人们还没有在悲痛中缓过来时,7月6日,朱德总司令离开人世;7月28日凌晨河北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顿时唐山夷为一片废墟,据史料记载,地震死亡24.2万人,重伤16.4万余人;人们还在惊恐中度日时,更大的噩耗再次传来,9月9日凌晨,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因病医治无效,离开我们,国人顿感“天塌了”。
1976年也是大快人心的一年,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四人帮,结束了长达10年之久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国人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举国欢庆
十三岁,豆蔻年华,本该无忧无虑快乐成长,但我们这一代一年中却经历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大事件,而且深深的烙印在我们记忆中,永生难忘。回想当年,大悲大喜,往事历历在目。
第一次听到哀乐,是周总理逝世的日子,上午大队广播喇叭反复播放哀乐,播音员用悲痛低沉的声音,播报着“无产阶级革命家,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周恩来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1月8日与世长辞,享年73岁.....”的消息。
再次听到哀乐是朱总司令去世的消息。
印象深刻的就是主席逝世。9月9日下午四点左右,我正走在马路上,广播喇叭突然放出了哀乐,随后播音员低沉悲痛的声音进入耳中: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因病医治无效于......与世长辞,后面播的是什么已经听不清了,当时顿感俩腿发软,赶紧往家跑,一进家门我就大喊:毛主席逝世啦。此时我看到母亲已经哭成泪人,我也跟着嚎啕大哭,父亲也在喃喃自语:“天塌了,天塌了”。......国人都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全国上下举行各种形式的悼念仪式,天安门广场降半旗致哀。学校也组织了哀悼仪式,我们手拿白花向主席遗像鞠躬致哀,会场上老师们泣不成声,同学们也都流下了悲痛的泪水。当时我们的口号是:化悲痛为力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做共产主义接班人。
当年印象最深的是唐山大地震,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心有余悸。那段时间我晚上不在家里住,跟邻居家姐姐作伴住在她家。7月28日凌晨清晨5点多,天刚刚蒙蒙亮,在睡梦中的我听到轰隆隆的声音,随后整个房子就晃了起来,我还以为大拖拉机开到院里啦。这时听到外面传来“地、地、地震啦”的喊声(邻居家哥哥是个结巴),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地震这个词,当时并不知道震源在哪里,我和邻家姐姐赶忙跳下床往外跑,但是房屋晃的厉害,而且房门变形打不开啦,我俩只好蹲在门两边,强震过后,我就听到父亲在叫我的声音,问我怎样?听到我的回音后父亲过来从外面把门打开,拉着我和邻居家姐姐就往外跑,我们刚跑出来又一振晃动,她家的门窗玻璃都碎了(因为房屋变形挤压的)。我们来到开阔地,此时母亲、二姐和哥哥都已经在外面啦,不是家人及时赶到,我和邻家姐姐肯定会被扎伤,也许更严重。天大亮,整个村子人们都在外面,当时我们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们并不知道害怕,开始到处乱跑,看看这家看看那家,当时受损最严重的是我的小伙伴兰家隔壁的五保户张宝起大爷家(老两口没儿没女),一面墙整个倒塌,老两口安然无恙,与兰家连着倒塌一侧的房山一角塌落,好在人员都安全;另一家就是杰家,她家房屋到是没有问题,但是院里出现一处裂缝,而且裂缝里直往外冒泥浆,其他家的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纹,马路上也出现了裂缝。我们几个小孩从村东头跑到西头,大人们有的也互相的探望问候。因为余震不断,人们还不敢进到屋里,也有胆子大点的,回到屋里拿点吃的出来。地震过后有一段时间村里的人们都在路边或场院打起窝棚,人多的家要搭几个,我家好像搭了三个,大哥大嫂一个,二哥三个一个,我、二姐和父母一个,做饭都在外面,记得有一次,父亲让我到柴房弄煤球,给炉子填煤,刚把煤球装到簸箕里,一阵余震,房屋晃动,我扔掉簸箕撒腿就跑,煤球撒了一地,我的鞋子也跑掉一只。有的时候在窝棚口看着在余震中晃动的房子,总担心房子会倒下来。余震的频次越来越少,在窝棚住了两个月后天气变凉我们又重新回到房间里。9月初学校开学了,我走进了中学的校园,成为一名中学生,我们初中的入学仪式是在校园后面的操上进行的。我们上课的地点是在校园后年的树林里临时搭建的帐篷教室,大概十一月份天气变凉了,震情彻底解除后才搬到教室里。
03 我的中学时代
1976年寒假过后,我和芬、杰、霞、珍、贵、静还有华、奎、文、秋、明、升等小学同村同班同学,一同进入了北闸口中学,我们几个被分到三个班级,我和芬、霞、珍、贵分到四班。由于地震过去不久,学校的校舍还在维修中,而且还有余震时而发生,所以我们开学的第一天是在校园后面的操场进行的。校长讲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了,应该是教育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类的吧。学校离我们家有5里路远,步行大概30分钟,我们初中一年级开设的课程是代数、语文、英语、物理、政治、地理、历史、常识、体育、美术、音乐等,我们几个同学每天背着书包结伴而行,路上一边走,一边背单词或者要求背诵的课文,互相提问,互相监督,放学后还是和小学一样,都到我家一块儿写作业,不会的就互相问,等作业再写完作回家,初中的作业比起小学多了很多,而且接受的程度也不同,我和芬的作业每次都是先完成,基本没什么问题,有时还要给其他同学讲题。周末也是一样,写完作业开始编席,玩游戏等活动,每天非常快乐。到了初二又增加化学和几何课程,珍和霞渐渐的与我们拉开了距离,初中阶段我一直担任班里的学习委员,成绩在班里一直排在前列,每次考试满分居多,平均成绩都在98分以上,在年级排名也是前列。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为了使大多数同学都能升入高中,班里成立了互帮小组,将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分到一起,并指定互帮对子,记得当时我的小组分来了邻村的女同学香,我俩为互帮对子,香非常聪明,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成绩还在前列,到初二下学期开始,成绩直线下降,曾一度不想上学了,分到我们组后,我们互相帮助,除了写作业外,我们也互相谈心,后来了解到她的家庭环境对她的学习影响很大,再有就是正值青春期,她家邻居家的一男孩总是骚扰她,有时上课分神,注意力不集中。找到问题的症结,我帮她出面找那男孩谈,那个年代初中阶段男女生互相都不敢说话,只要看到男女生在一起说话,就有同学在班里说谁和谁搞对象啦,然后一个传一个,弄的同学间更不敢说话,有时见面还躲着走,由于我的性格比较外向,而且本身就像男孩子一样,敢说敢干、敢冲敢闯,从小邻居们都说我是“假小子”,所以我和男同学说话没有人说什么,因为我和班上大多数男生都能说上话,而且我们见面也会互相打招呼,一切都很正常。再说那个男孩,高我们一年级,高中没有考上,据说他上初三的时候每天都要在路上等香,香吓得总躲着他,一天放学,我让香和我们几个一起走,快到他们村的路口时,远远地就看到那男生在那等着,我和香一块走过去,男生看我一块走过去,扭头要走,被我叫住,我把他叫到一边,香和芬她们几个在另外一边等着。我上来先警告男生,如果你在骚扰香,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明天我就叫几个人来(现在想想当时虎的厉害)。男生见我的阵势赶紧说:“我没骚扰她,我喜欢她,她总是躲着我,我就是想每天见到她”,哈哈哈,我大笑说:“原来你想跟她搞对象呀”,那男生听我这样说不好意思起来,说:“你跟她好,你帮我跟她说说吧”。“这好办,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俩谈妥,第二天男生将一封信交给我,我转交给香。香每天放学和我们一块走,我们要先经过她村才到我们村,从那后男生不在每天等在路口,只是偶尔能见到,(我想也是男生有意安排吧)我会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和我们几个互相打个招呼,也包括香,毕竟他们是邻居,香的状态也好了很多,上课时不再分神,学习成绩也在慢慢提高,初中毕业以较好的成绩考入了高中。其实那男生信里写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跟他说,让他想对香说的话都写出来,我负责转送给香,但前提是不要影响她学习,也不要每天在路上等她,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1979年我们几个都顺利的初中毕业,考高中时杰、霞、珍没有考上,选择了务农,我和香、芬、贵都考取了本校的高中,高一下学期我们分文理班,让同学自愿选择,给我们一个假期的时间考虑,开学后填表交给老师,按照我的成绩文科理科都可以选择,我不偏科。初中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上物理、语文和历史老师的课,整个假期我都在纠结,家里人不参与,选择权交给我自己,最终还是因为不太喜欢当时的化学老师而选择了文科放弃了理科(其实每个老师的课我都喜欢,只是相比较而言,希望化学老师不要生气呀),刚开学两周物理老师生病未上班,待病好上班后我去办公室看望陶老师(物理老师姓陶),老师也曾劝我改回理科,他说如果愿意,他可以帮着到教务处给改过来,当时我的几个好朋友都选择了文科,我经过了反复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坚持了最初的选择,一段时间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物理老师。两年的高中生涯转瞬即逝,转眼到了高考冲刺阶段,高中阶段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直到三次摸底考试我和卿、岐三人总是前几名,高考前半个月学校给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灵活复习的时间,可以选择继续到校复习,也可以选择回家复习,我们那时的高考,是报名时一同填报志愿,我选择了在家复习,考试前一周,突然莫名的高烧,到医院检查没有查出问题,吃了退烧药体温稍降些,晚上又烧起来,反反复复,每天昏昏沉沉,经过了7月7、8、9日三天的考试,考试结束后又昏睡了一天一宿,终于清醒过来,烧也退了,接下来的时间是干家务、地里干活,等待成绩下来。8月份成绩终于出来了,文科班只有4人达到了分数线,我的成绩只能读中专和技校,技校要求必须是非农业城镇户口,我只有选择中专,香如愿以偿进入了理想的大学,岐上了中专,卿上了技校,我不甘心,跟父母说我要重读,父亲和我到学校,我的班主任王老师也建议我重读,就这样,我又重读一年高二,高考前夕旧病复发,又莫名发烧,考试结束不治自愈(也许就是人们说的晕场吧),不知道是中的什么邪,也许命运就该如此。成绩下来一分之差与大学无缘(城镇户口与农村户口有几十分的差距),这次我不在再坚持了,因为上学家里已经为我承担了很多,最终我选择了我一直喜欢的师范学校,高考志愿里我的三个志愿就是师范大学、中等师范学校和幼儿师范学校。当老师是我从小的梦想,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理想的目标,但终究还是考入了教师的行列,当年我校考入这所学校的还有宝凤、秀凤,那一年我是村里唯一一个考出去的学生,也是恢复高考后第一个考出去的学生,全村人都为我高兴,纷纷到我家表示祝贺,贵选择了第二次重读,第三年也考上了中专。
04 在外学习的日子(师范生活)
1982年9月的一天,按照录取通知书时间要求,父亲帮我收拾好行李,母亲给我准备了一些我喜欢吃的东西装在包里,我和父亲一起坐公交车到学校指定报到的招待所(315油田招待所),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的,到招待所与学校负责接学生的老师见过面后,我和父亲一起吃过午饭,父亲独自坐车回家了(因为我们要在招待所住一夜,所以我让父亲回家啦),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留下了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独自在外生活。
第二天等学生到齐后,我们一行12人坐车出发去学校。12人中,五女三男,分别来自南郊区(现津南区)的8人,塘沽区2人,武清区2人,一路上负责接我们老师给我们介绍学校的情况,我们也都分别的互相介绍自己,相互认识。面包车一路向南,越走越荒凉,大片大片的沼泽地和盐碱滩出现在视野里,武清区的吴姓女生突然哭了出来,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接着另一名女生也跟着哭了起来,经过近4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学校,学校校园不大,东西两栋四层高教学楼,一座二层的图书室和音乐教室,几排平房是男生宿舍,还有一栋三层楼房是女生宿舍,这是师姐们住的地方,我们新来的女生住在距离学校1.5公里远的油田一中校园里。平房与教学楼之间是两座高平房,那是学校的礼堂和食堂,教学楼后面是大操场,有篮球、排球等场地,还有乒乓球馆等,熟悉了学校的环境后,车把我们送到了住的地方,按照学校分配的名单找到自己的宿舍,将行李和被褥整好,我们十人一间,分上下铺,我住上铺,大港区的香在我下铺。每天早晨我们背着书包,带着饭盆到学校食堂吃过早饭上课,中午吃过午饭除几名油田子弟家在附近的回家外,大多数都在教室休息。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就和几个同学去当时油田最繁华的三号院逛街,那条街上有一个新华书店,是我师范两年常去的地方。
油田这个地方很荒凉,人口稀少,各项基础建设正在进行中,外地务工人员较多,晚上我们回到宿舍很少出去,就是在宿舍写作业或者看书,有时聊聊天,晚上十点统一熄灯,每天都有值班人员巡视。晚上睡不着,我就在被窝里偷偷用手电照明看书,那段时间看了不少书,也买了不少书,看了很多古今中外的名著,不过书中的内容后来也都忘得差不多了。除了正常上课外,学校有各种兴趣小组,有音乐、体育、书法、绘画等,我报了书法和绘画两个小组,两个小组一个老师,老师叫赵芳,赵老师博学多才,是教我们古汉语的老师,原任教于天津大学,孩子和爱人都是外地户口,孩子渐渐长大需要上学,当时油田师范学校由于师资缺乏,教育局从个大院校抽调不同学科骨干教师支援油田的教育,同时给予优厚的条件,其中一条是解决住房和家属及孩子的户口问题,待遇仍享受原学校待遇,赵老师是教授,也是油田师范学校(现天津工程技术学院)唯一一名教授级教师,老师治学严谨,为人低调,深受广大师生爱戴。
书法主要教的是毛笔书法,从基本功开始练习,我主要练柳体,同时也了解其他一些书法家的技法;绘画分工笔画和山水画,我主攻山水画,购买了相关书籍和工具,每周两次课,先由线条画起,老师要求非常严格,课堂上教的练会后,还要留作业,对于每个人的作业,老师都给认真指点。毕业时老师还分别赠送我们小组五人每人一副绘画作品,说来对不起老师,工作后慢慢地把练字和绘画都放下啦,现在也都还给了老师,老师退休后一直坚持书画,90高龄仍在作画,我们毕业参加工作已经34年了,一直没有忘记老师,每年都要抽时间看望老师,老师送我的作品一直保留着。
423故事节|我也曾年轻
423故事节|我也曾年轻
师范一年级的下学期时候,我们从一中平房,搬到了校内的宿舍楼,重新分配了宿舍,有过去的十人间改为六人间。我们宿舍由津南三人凤、我、玉,大港两人茹、香,还有油田一人玲,玲很少住校,大多数时间我们五人居住,我们一同上课学习,一同逛街,我们吃饭一般都从食堂打回饭菜在宿舍一起吃,香和我一起打饭一起吃饭,香不吃肉,每次她都在我们回民窗口打饭,我俩又是上下铺,我俩的关系更为亲密,上学期间每到假期,我们要好的几个同学结伴到各家互相走动,到我家的同学比较多,男生女生都有,去武清凤书家(报到时哭鼻子的吴姓女生)只去过一次,她家离得较远,不方便,一般放假才回家,她到我家的次数较多,我每两周回去一次,她就跟我回我家住一天再回来,我父母也很喜欢她。
二年级下学期学校让每个学生选择专业,要进行实习,我和香选择了历史,秀凤和玉选择地理,茹和玲选择语文。我和香始终在一个学校,开始我们在第三小学见习,每天跟堂听课,感受课堂氛围,学习老师教学方法,一个月后,我们又到油田一中进行实习,同时还有秀凤、玉、陈飞和宝凤,一个老师带我们两个学生,老师指导我们写教案,告诉我们如何面对学生,如何控制好课堂,如何讲好一堂课等等,我和香的指导老师是师范大学历史系老师,他的讲课风格学生都很喜欢,课堂气氛活跃但不乱,学生能够随着老师思路踊跃发言,一堂历史课能够这样吸引学生,老师还真是有一套,他不死板的按照书本去读,而是将书本的知识用故事的形式叙述出来,一直抓住同学跟着老师的故事情节听下去,当然要做到这一步,你必须有足够丰富的历史知识和丰富的教学经验做支撑。(我再后来的教学中也是吸收了指导老师的教学方法,结合自己的特点组织教学,也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两年的共同生活,同学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即将毕业分配的前几天,我们每天很晚睡觉,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因为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虽然都在油田,但油田覆盖的面积很大,各个学校相距甚远。分配的前一天我第一次喝了酒,我们从商店买了小香槟,在宿舍边吃边喝,喝到最后抱在一起痛哭,都说我们不要忘了彼此,记得长写信,当时的通讯方式就是写信,没有电话,不像现在方便。第二天早晨,我们都各自收拾好行李,吃过早饭拿着行李在校园操场集合等待分配,按照分配学校点名,每念完一个学校,念到名字的站到一边,然后跟随该校来接的人上车出发。由于在队列中,无法告别和送行,我们五个人被分到四所子弟学校,我是我们中第三个点到名字的,剩下的香和凤分到比较偏远的团泊洼学校,这是后来收到香的信得知的。
如今我们都已年过半百,已经是奶奶、姥姥了,但我们的友谊常在,我们每次聚到一起,总是回忆我们曾经年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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