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9日晚上，明月蒸了土豆，用勺子压成土豆泥，再加上葱花、蒜泥、香菜、芹菜末、面、盐，做成土豆饼。
电饼铛温度高了，土豆饼有点糊了。她立即把土豆饼翻到另外一面，加油、加点水，盖上锅盖。两分钟后，土豆饼貌似熟了。她又加了点油，把土豆饼翻面继续加热。
土豆饼有点清淡，还有点硬。童心用筷子翻遍了所有的土豆饼，才翻出一块满意的饼。
做土豆饼之前，明月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这次一定做出香甜美味的饼。让她难过的是又失败了。上一次面放的太少，饼容易散，口感却很好。这一次面放多了，饼不散了，口感差了很多。
吃完饭，她从书架上取出叶嘉莹的《人间词话七讲》，开始看书、摘抄。她的字不如前两天写得好，拿笔的手有些吃力。
这本书是叶嘉莹的讲课的文稿，分析论述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分析引用了不同时期诗人的词作。
明月看得有些吃力。她强迫自己看下去。每一次她看不下去的时候，就会从最后一页倒着看。慢慢地，她喜欢上这部文稿了。她重新领悟了一些词的境界和妙处。
叶嘉莹讲词和诗的不同的时候，特别提到了李白的《将进酒》。她说这首长诗胜在气势:“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明月想起了他。有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他喝醉了，大声背诵这首诗。
他会背很多诗词。他写的词曾经刊印在报纸上。有人却说他粗俗，像个泼妇骂人。
她却一直觉得他很儒雅。
虽然他也骂过她，骂她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骂得她肝肠寸断、心灰意冷，但是她依然原谅了他。
她确实很笨。有一次跟他逛超市，一不留神，她竟然走丢了。她的手机恰巧没电了，没办法打他的电话。她不敢乱走，傻乎乎地像个孩子，站在原地等他。
他以为她往楼上走了，就去楼上找她。他连续找了六层楼的服装店、小吃店，没找到她。他只好下楼，在一楼走散的地方看见了呆头呆脑的她。
见到明月的那一刻，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骂她:“笨女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女人！那么大了，逛个超市也能走丢！”骂完，他气呼呼地走了。
她吓得不敢吭声，乖乖地跟他回了家。
到家以后，他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依然很生气。空气很凝重。
等他平静下来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他吃什么饭。
他笑了，语气变得温柔:“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了！我骂你，你怎么不还口？还想着吃什么饭？刚才在超市你怎么不打我电话？”
明月说手机没电了。
他立即道歉:“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对不起，亲爱的，我错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那天晚上他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去买明月爱吃的泡面。泡面买回来后，他把面煮好，端到明月面前。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他是火，明月是水。再大的火遇到了水，也能被浇灭。
他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了。
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他背诗词给她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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