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春光明媚
第六章 拜师学艺
夜已经深了，熄灯后的校园里一片漆黑，白日里的鸟叫虫鸣此刻都归于沉沉的寂静。男生宿舍楼下，偶有溜出去跑到网吧玩游戏晚归的同学敲着宿舍大门，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这样的学生，宿管大叔对于这种屡教不改的事情也显得很无奈。
熄灯后的3号公寓512宿舍里一片黑，四个人此刻都已经躺到了各自的床上，四个方位四个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漆黑的宿舍里闪烁。
突然，睡在上铺的王海翻了个身，头伸出来看着睡在他下铺的江河说：“江河，江河，快到爸的怀里来”，
江河伸脚踹了上铺床板两脚，怒喝道：“王小贱，你信不信我能把你那张破嘴给缝上？”
“咋了，我说错了吗，你看啊，你的名字吧叫江河，我的名字呢叫海，江河入海，这不就是可怜兮兮的娃儿投入爸爸的怀抱嘛，你说是吧？”王海依旧嬉皮笑脸地看着江河。
“那投入母亲的怀抱是不是更准确点，你要是去做个变性手术的话我不介意认你做干娘，也别去医院了，花那钱干啥，你就做个贡献，让兄弟们练练手，正好学习一下腹股沟区的解剖，完了呢我们大家都叫你王干娘，你觉得怎么样？”江河反唇相讥。
“同意”。
“同意”。
另外两张床也同时上传来附和的回应。
吵闹声渐息，黑夜又归于沉寂，只是，总会有些许人，辗转反侧，因为想起某个人，因为想起某些事。
次日清晨，江河早早起床洗漱完带上篮球拉开门准备去球场的时候，王海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叫住了江河，“听说最近一直有个姑娘大清早就跑去篮球场找你，给我们说说，那妹子长得好看吗？”
“那妹子啊，瓜子脸，大眼睛，大长腿，长得跟天仙似的”。
“那个啥，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一块打球去？”王海那张胖脸上荡开的笑容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海哥”，
“哎”，江河难得一次没有叫他王小贱，王海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大概猜到江河这么说肯定后面不会有什么好话。
“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一只大眼睛的癞蛤蟆”，果然特别鲜艳的糖纸里头包着的往往会是一颗毒药。
王海气得把床头的一个抱枕朝江河扔过来，可在砸到之前江河已经闪到了宿舍门外。
“王小贱，想来的话一会儿自个过来”，江河脑袋探进门内说完后拉上门走了。
天刚蒙蒙亮，周婷还没来，球场上没几个人。江河沿着球场慢慢跑着热身，跑了两三圈后周婷才慢慢朝着球场走过来，看着江河在跑步，她也慢慢跟上开始慢慢跑起来。
“现在天冷了，跑几圈热热身，要不容易受伤”，江河的这句话如暖暖的阳光一般周婷听着特别舒服，可是紧接着下一句就不中听了，“不过受伤了也好，你就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安安稳稳地在被窝里睡觉多好，干嘛要受这罪”。
“还不是因为你，你个大笨蛋”，周婷小声嘟囔了一句，脚一步都没停地跟在江河背后跑着。跑了四五圈，寒意尽散，浑身关节也慢慢活动开了，两人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后并排向篮筐底下走去。
这是周婷第一次跟着江河一起打球，于她而言就显得格外重要，每个动作都做得特别认真。
球场上渐渐响起了篮球撞击地面有节奏的砰砰声，这种声音就如同年轻有活力的心跳声，涌动着青春的朝气。晨练的老人们路过时看着这些认真打球的年轻人，听着这种饱含运动气息的声音，不觉就回想起他们那已逝去的飞扬的青春，年轻真好。
从球场外看去，球场里的这些孩子们打球的场景特别有活力，然而，走近了看，江河跟周婷练球的这块球场上发生的一切并非有那么美妙。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持球面框姿势都教了你几次怎么还学不会！”
“姐，你分不清左右手是不是？”
“躲什么躲啊，篮球跟你有仇还是怎么的？”
“你是天生就没有小脑吗，协调性怎么这么差！”......
时不时就会听见从江河嘴里发出的一句句恶毒的评语。
一早上，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女孩被江河说的一无是处，大概也是她太想表现好，反倒是有点用力过猛；也得亏是这个女孩性格开朗大大咧咧没把这些话当回事，所以即便是江河嘴损，两人倒也练得有板有眼。一个是嘴上阴损，教得特别认真，每一个动作他都不耐其烦地示范很多次，一点一点纠正错误的动作；另一个是不怎么吭声，学得也认真，忽略掉那些损人的话，记住了那些指导球技的话。
一小块球场，一男一女，江河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以为王海会来，可这二货一早上都没出现，大概是贪睡睡过了头吧。
第一天如此过去了，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这样，早上但凡没有课，这两人都会去球场打会球。后来几天，江河也不怎么损人了，周婷也渐渐话多了起来，投篮也慢慢像点样子了。
周六早上，王海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胖胖的身材提着两瓶水慢悠悠地晃荡到篮球场上，脸上堆满了笑跟江河打招呼，“队长辛苦了，来喝口水休息一下”。
“你现在是我们江队长的徒弟了？”，招呼完江河，王海又凑上去跟周婷打招呼.
“嗯呢，你怎么来了？”周婷说着接过王海递过来的水。
“这不你看我们队长这么勤奋的，我也不好意思天天睡觉，跟着队长多练练”，王海嘴上说的是江河，眼睛却始终在江河身上。
“刚教你的动作学会了没，瞎聊什么呢，这么笨还不知道勤快点！”江河脸色不悦地看着王海。
周婷调皮地向王海吐了吐舌头，喝了口水又乖乖地跑去练投篮了。
“那个江队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严师出高徒吧，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嘛，该休息还是得休息。”王海讪讪说道。
“你给我闭嘴，跟我单挑，要是赢了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认同”。
“呃，那还是算了吧，今天天气不错哈，月亮真圆”。
“扑哧”，周婷被王海的尴尬样子逗得发笑，瞥见江河的目光时赶紧止住了笑，手拍着篮球，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瞟一眼江河跟王海两人。
休息的时候，周婷坐到王海跟前，看江河仍旧在琢磨着练他刚从NBA比赛中学到的一个动作，低声问王海：“你跟江河是住上下铺吧，跟我说一下他平常跟你们在一起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呗？”
“他啊”，王海也抬眼看了下江河，看见江河压根就没往他们这个方向看，然后开始毫无顾忌地说起江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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