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序幕初启,露水装点下的杉树初初抽了芽,我便在这叶嫩花初之际,眸光流转,一瞥忽微,遇见你们,品味人生况味。
陈爷爷家是我常去之处,不仅因为爷爷慈眉善目,更因其拥有一间盛满古玩的房间。那天,蝉的翅翼初歇,风有点紧,我拢拢领口,向爷爷家走去。爷爷在用镶着银边的放大镜端详一幅画,阳光跃上宣纸,四周窗上有竹帘的也不禁溢出一层光晕,我望向爷爷,他的微卷毛发在阳光下甚是柔软。但爷爷的神情却异常凝重,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爷爷转过身来望向我,目光中有些许隐忍与无奈,我循着爷爷的放大镜望向画,心惊了一下,心中了然,原来是画上有块斑痕。那是由于几百年前一个初秋的清晨,从画者眼中的一滴眼泪吗?这是屋漏痕,斑驳于岁月沧桑,却成了爷爷心中的苦涩,其味道,令人泣血。
爷爷安静了,欲出门散心,无意间瞥见我肩膀上的硕大疤痕,不由得忧愁转上眉心。我心神一慌,别过脑去,有谁知这是我心底的一湖苦涩,现在那湖已浮出层层湖绉,我速去,走进书桌,爷爷注视着我的背影,叹息。
我的头枕在肩膀上,翻阅蒋勋的文章,至一处,不由得,从心底翻卷上一层或酸或涩或凉彻心骨,或冻裂肌底的寒来,那抹味道却又随即被下段浓浓话语所倾灭。他在谈玉沁,玉石的伤疤。其意大抵如此,玉也有伤疤,沁或禇或灰,或如血脉,奇诡而又瑰丽,它是对历史的呼吸,对命运的还击,它美且独特。
我想,水痕婉转,斑驳于岁月沧桑,我转身走向那木桌抚屋漏痕,被风灼了的手掌,轻痕颤于掌纹掌纹之上时,竟回了春。
我走向爷爷,轻轻唤他,他回首,我微笑道:“爷爷到底是明白心底的味道?我与那痕本是那那独特之物罢了,世间万物,不经劫波淬火焚烧,哪能火中取莲,得来一室馨香味道,人生况味,是从酸苦提炼出来的甜暖。”
于时清露晨流,新桐初引,人生处处都凝聚饱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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