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生存?

作者: 空心菜abc | 来源:发表于2017-07-08 08:34 被阅读23次

    在王尔德华丽的文辞与营造的场景中,

    我看到流泪的眼睛与不悔的心。

    没想到几天时间,感觉上海已经过度到了秋天的模式,出门也要披件外套了。一场秋雨一场凉,秋终于还是来了……

    记忆里最深刻的秋天是在俄罗斯度过的,大片大片的金黄、熟透了的绯红,落满了满地的落叶,静美的小树林,俄罗斯人最爱的白桦树,偶尔穿梭其中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对它的美熟视无睹,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会是那样的美……典型的俄罗斯审美,纯碎,浓烈,自然,画作一副油画的话,应该有着静静的辽阔和难以捕捉的肃穆,甚至的话,还可以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忧伤,仿佛是从记忆中,从灵魂深处弥漫的忧伤……如果你看到过,感受过,你一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这样壮美的秋天,我估计是不会再在一个地方遇到了。

    南方的秋天,怎么都是不够味。我起身披上衣,望着窗外树叶间洒落的细碎阳光,好像时空逆转,似是想起了什么……这样的秋天,总是让人有所感的。

    夏天太张狂,秋天开始内敛,发酵,酝酿,以及回忆。也正如同个人生活的秋天一般。

    最近偶尔看到台湾美学大师蒋勋写的《蒋勋说唐诗》,解读李商隐的诗他提到西方美学当中有一类文学称之为“décadence”,“décadence”翻译成中文就是“颓废”。

    “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珀特莱尔的诗,魏尔伦的诗,兰波的诗,或者王尔德的文学创作,都被称之为“颓废文学”或者“颓废美学”,还有一个术语叫作“世纪末文学”,当时的创作者有感十九世纪的极盛时期就要过去了,有一种感伤。”

    “‘décadence’在法语当中是讲一由极盛慢慢转到安静下来的状态,中间阶梯状的下降过程就叫作‘décadence’。更像是很客观地叙述如日中天以后慢慢开始反省和沉思的状态。这个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在极盛时代,人不会反省。

    回忆也许让你觉得繁华已经过去,如果是反省的话,就会对繁华再思考,用季节来比喻更容易理解,比如夏天的时候,花木繁盛,我们去看花,觉得花很美,秋天,花凋零了,这个时候我们回忆曾经来过这里,这里曾经是一片繁花,会有一点感伤,觉得原来花是会凋零的。这其中当然有感伤的成分,可是也有反省的成分,因为开始去触摸生命的本质问题。”

    反观我自己,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自己的生活中逃避的太久,“颓废”了太久,在这样的一个秋日里,我也想起了我不好不坏的生活,姑且称之为“生活”吧!

    其实我现在还没有到了谈“生活”的资格,我感受自己还在求“生存”,这样的“生存”当然指的不仅仅是60、70年代的温饱问题,而是指在这个东方魔都如何存在下去,凭借什么站在这里,这都是向上充满挑战的过程。

    人处在自己的思维困境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不被理解的。后来观看周围人的生活,以及从各种媒介得到的信息,知道世事并不如此。多少人都是在艰难地找寻自己的路,以及做困兽斗时的疑窦顿起,以及没完没了的自我怀疑。面临人生困境时,人总是自我安慰说“危机”拆分开来即是危险又意味着机会,其实能够发现并找到属于自己的机会,谈何容易!

    但还是有人不会放弃并日以继夜下去,因为那是群相信自己的人,那是群找不到机会,自己去创造机会的人。

    人,也总是需要“飘渺”的信念的。不然长夜漫漫,何以为眠?

    旅途遥远,在心中给自己点亮一盏灯,也许会好受些。

    愿意经历坎坷,承受风险,只是因为人不同于猪,不是吃饱喝足了就没事干了。人是需要‘意义’的动物,如果没有人告诉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那就自己上路去寻找。

    西方的博士学位是Doctor of Philosophy Degree,所有学科研究到最后都上升到了哲学的层次。所学习的,所研究的,也都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注解。

    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也决定了我们的选择,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选什么样的道路,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大约是混沌了太久,25岁之前拼命地要往外跑,甚至是越远离家乡越好,心太野,而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而又很难用统一的价值观与行为特征来解释,只是一股凭着直觉和勇气的冒险,并没有太多的逻辑可言。那时候精力是旺盛的,脑子是浆糊的。

    而近两年我自己也明显地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好像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的反面(哎,没办法,就是走极端的性子)。这两年我无比寻常地宅,有时候也不是无所事事地宅,好像也干了些事情,经常在一个人的房间对着头脑中的灵光乍现做默默无闻状。

    我简直觉得自己是神经质的完美样板,脑回路都够绕赤道好几个圈了,在拼命地找寻什么,找寻什么,可是说也说不出口,我究竟在想什么,在找什么呢?

    我是不是把自己弄丢在半路了?

    我在努力和自己对话,试着去理解、去解释、去接受,不过目前还没有把自己搞懂。

    依据我看过的有限书籍,依据目前我所知的有限理论和概念,我所能够把自己套用的框架如下:水象星座天蝎座,属蛇,A型人格,目测有ADD(分心症)因素……

    人实在是太复杂的生物了!这样的感悟不是从别人身上得到的,恰恰是从自己身上得到的。

    我之所以说自己逃避,是因为我打着自由的旗帜,迟迟不愿意面对生活中必然面临的难题,迟早会面对的,或早,或晚。

    生活本身就不是万花筒,如果把上天派发的糖豆先吃完,剩下的就是苦味的了……人是趋利避害的,人是乐于吃甜而不是吃苦的,人是知道人生苦短的,可是早一点面对真实不是更好么?

    直到最近我才明白,我所追求的快乐并不是快乐,而且快乐本身并不值得追求。是的,没错,快乐并不值得追求。因为快乐是浅层次的快乐,真正成熟的人生,真正成熟的人是不畏惧痛苦的,并且能够在痛苦中升华自己的人生与境界。所有圆满的人生都不会少的了这一环。

    痛并快乐着,是我们活着的常态。能够痛并享受着的人,才是生活的英雄。

    而我,只是胆小鬼而已。虽然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

    这样我就想起了王尔德作品中的一个寓言:大学生没有钱给心爱的姑娘买玫瑰花,夜莺把自己的心脏贴在玫瑰的刺上去唱歌,唱出了最美的歌声,大学生在写情书的时候听到夜莺的歌唱,问到,“今天的夜莺怎么叫的这么美?”他从未听到如此美的歌声。他不知道,夜莺把所有的血液都倾注到了玫瑰花中,夜莺的心脏越痛,而它的声音就越美……

    在王尔德华丽的文辞与营造的场景中,我看到流泪的眼睛与不悔的心。

    西方有句名言广为流传:未经审视过的人生不值得过活。而故事与诗歌就是作家凝练的人生表达吧!思情犹在,诗人未曾走远。一代一代,时空也不能够阻隔。

    这是我们在过的人生,这是曾经有人走过的人生,这是一代代人用心血和生命凝注的美丽,必将滋养我们以后的生命。

    生存以上,生活以下,终有人伴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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