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墨凉
图片来自微博@陌生人的诗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一
四十五岁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呢？
大多数的女人逛逛街买买衣服，打扮得时髦又漂亮，皮肤保养的很好，和女儿走出去就像是姐妹。晚饭后没事还能去跳跳舞，散散步，逢人便唠唠家常，不需要操心太多家里的事情。
而我的母亲不是。她是个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人，一辈子为了生活不停地奔波忙碌，一年四季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赚钱，怎样才能改善家里拮据的境况，怎样才能给我最好的生活和教育。
嫁给父亲时，母亲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少女，老照片里的母亲，笑得明艳又灿烂，靠在父亲的肩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然而如今的母亲，脸上再看不到当年的天真和明媚，这些年的劳作，使她的皮肤黝黑，四肢粗壮，脸上是一道道岁月刻下的痕迹。
母亲不知道什么叫防晒，也不知道什么是护肤。生于茶乡，从春天到秋天，都以茶叶为生，每天早出晚归，即使在盛夏36摄氏度的高温，也不休息，依然顶着炎炎烈日在茶地里采茶。甚至在夏天茶叶茂盛来不及采时，会在晚饭后背着背篓，带着探照灯出门，在夜色里继续白天没有完成的劳作。
日复一日的辛劳，使母亲的背微驼，她的手上是采茶后留下的黑色印记，怎么也洗不掉，掌心握起来是厚厚的茧子，常年劳作，手指变得粗糙肥大，这哪里是女人的手啊，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
每次回家想要给母亲敷个面膜，用用护肤品，母亲都是拒绝的。她总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干啥呀，又不是你们年轻人，别给我弄。”
其实我知道，母亲怎么会不想要护肤呢，无论是多大的女孩子，只要是女性，就都爱美，母亲拒绝只是嫌贵，她觉得敷一片面膜十几分钟十几二十块钱一次就没有了，太不划算。后来，会专门去看适合母亲用的护肤品，尽量选择温和的，买好了给她带回去，她也没办法拒绝。
从我上学起，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别像我一样。当年我也很喜欢学习的，但是家里穷，外婆不让继续念，早早就辍学在家务农帮忙了，所以，我对自己说过，以后无论我过得多艰难，即使砸锅卖铁，也要让我的孩子有书读，有学校念。
但是妈妈，真的很抱歉，当年的我始终无法体会你的良苦用心，终究辜负您的期待了。
二
这世上，真正对你好，不计回报的人，只有父母。
听母亲讲起过我年幼时发生的事情，大概是我五岁那年，父母吵架吵得特别厉害，严重到要离婚的地步，父亲把母亲的衣物都扔在了门外，让母亲滚。
那天，雨下的很大，乡村的小路还不是如今的水泥路，是泥巴路，一下暴雨，大车碾压后的路就变得泥泞，稍不小心就会跌倒。
母亲背着衣物回头看了一眼，含泪走进了雨里。
半个小时后，母亲全身湿透且浑身是泥地回来了，不是因为舍不得离开父亲，更不是因为不甘心，而是因为她怕第二天早上我去幼儿园没有人给我扎漂亮的辫子，怕我成为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被同学嘲笑。
我是母亲心上的宝贝。为了我，她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忍受一切，只要我过得好。
三
高中开始住校后，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上了大学，工作后，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每周也都固定会和父母打电话聊天报平安，但是每次听说我要回家，他们都特别高兴，会提前问我想要吃什么好吃的，他们给我做，会在家里买很多东西放着等我回去。
如今，父母老去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来不及好好和他们说说话，就变得苍老，身体越来越差。
以前看过丹先生的一篇文章，说的是如果人生是一张A4纸，假如你和父母一个月见两次面，你能陪伴他们的时间只剩1/45。假如你和父母一年见一次面，你们相互陪伴的时间就只剩1/900。
被量化的人生变得如此短暂，如果有什么还没有做的事情，趁一切还来得及，还有机会，就去做吧。
父母是世界上最值得用心和时间对待的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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