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今年的雪来的那样迟,前天降雪,我于河北的挚友近似同一时间发了朋友圈,看看雪量,仅比她大了一点点,这一点也不正常。
虽是暖冬,心里没有太多温度,一是欲下不下的雪使得天气压抑,反而抵抗力低,觉得寒冷。二是暖气不好,身体没有得到充分满足。三是工作一年有余太多艰难险阻,一次次滚动后,平行班每况愈下的学习状态,特殊背景下越来越重的不能言说的各类任务让人心寒与苦恼。因此,这2017的无雪之冬让我包裹的更像一颗粽子,我也真是想从头到尾武装身心。
办公室不是小年轻就是老教师,看着他们盘算退休,觉得自己也就三四十年了。我对这个时间没有概念,从他们的表情里我感觉好像很近,可怕的是,我究竟多少岁会退休呢?什么时候才会有推送《第一批90后已经退休了》?
但我身边有一个人,她已经解放了,不过她选择留下。在校办帮过一次忙,看到了校长的年龄,本应退休的她并没有离开。据说是主动申请留下来的。说实话,我很不理解。
而于冬日第一个感动我的正是她。
这两场雪都有点黏,地上十分滑。本计划去超市的我在路上遇到了会计,会计说有一笔薪水要年后发了,一气之下放弃了去超市的计划。不过我也不是什么也没买,手里提着一大包本子和笔,下周给两个班搞个诗会,再穷不能穷孩子。哈哈,我就这样硬撑着面子买了一群奖品。带着一肚子怨气刚走到学校侧门,高三楼前一个矮小的身影,那是校长。她个子不高,所以穿着比较高跟的鞋子,侧着身子,一阶一阶的下着楼梯。我从未见过校长这样下楼梯,所以这个背影我不准备解释为防滑,那样子,满是疲惫。下了楼梯,她站在空旷的楼前系羽绒服的拉链,系了有一阵终于好了。我也从未见过干练的校长这样长时间系羽绒服,然后她慢悠悠地走向了下一个需要她到场的地点。我向来是躲着领导走路的,她不知道我看到了这些场景,最近诸事烦恼,我在距离她至少十米的地方腹诽:究竟是为什么,你能坚持当一辈子老师?我是真想寻找答案,这所学校的冬日她已走过十几年,还在走,哪怕下楼都蹒跚了,还在走。
我就这么看着,她居然回了头。我像被班主任发现的做了坏事的孩子,仓惶而逃。
终于,通往高二的路上又只剩我一人,低头,胡思乱想这是我的走路常态。看看满校园的雪,我不经感叹,这是第二年。随后又低头,乱想些什么,而右后方斜线行走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某主任。他从行政区域走向高二,去完成另一个角色的扮演。他很健壮,没有羽绒服,一身黑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像极了戴着眼镜的体育老师。他也低着头,似乎没看到我,我也就默默走着,等他走到我正前方,上课铃响了,距离高二楼二层他授课的班级,至少还有两分钟路程,主任一路匆匆,不像是惫懒故意迟到。他突然开始奔跑,与铃声做战,那一刻,他的背影像是勇士,想在规定时间内冲进去救自己的孩子。视线拉回,勇士也毕竟是凡人,脚下一滑,主任飞了起来,我已经做好跑去搀扶的准备。但他居然又站住了,顿了顿后继续跑,跑上楼梯,去掀厚重的门帘,我知道又有不测,因为我在出门时,掀起门帘一头撞到玻璃上。也不知是哪个保安,不打开正中间的门。于是,如我所料,主任也被玻璃阻挡,他着急的,用力的推开大门,继续奔跑。
或许,读起来总有那么些马屁成分,若这是两位普通老师的背影仿佛更是感人。不,我看到的就是他们,何必刻意避忌呢?
此刻只有惭愧,入职至今,我何时与铃声争分夺秒过?又何时雪天路滑尽力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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