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来一场秋末的雪

摄影/文字：诺尘

今晨，天有些阴，看上去有些惨淡，雾气蒙蒙，定睛细瞧，外面竟已飘雪。距离立冬还有段时日，北方的雪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了起来，倒是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是小时候，想来现在应该很开心的跑出去看着外面的雪是如何的纷纷扬扬。而如今，却早已习惯，尤其是一个自幼就在北方长大的人来说，雪早就再平淡不过了，早就失了小时候看见雪的那份喜悦。再细想下，失去的应该不止是对雪的喜悦吧，许还有很多。既然用成熟来标榜成人，那自然就不见了小时候的简单，简单的喜怒哀乐，简单的寒来暑往。

小时候喜欢冬天该是超过夏天的，很简单，因为北方的冬天不下雨。那个时候下雨总是意味着无聊。那年代电视还是比较奢侈的电器，而且哪怕有电视，也没什么节目可看，所以一到雨天就只能隔窗看着外面淅淅沥沥或是倾盆瓢泼。那时太小，还没学会借雨叙愁，更何况那个时候也没什么愁可叙，就只是发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想想也真是幸福，现在想简单的发呆许都是件极难的事情。也因此，对于不下雨的冬天是格外喜欢的，尤其在加上一场大雪，那真是再有趣不过了，打雪仗、堆雪人、划冰刀、抽陀螺等等就不用说了，就连推个雪球、打个出溜滑都能玩上好久。在雪地疯玩是孩子的专利，谁也不会阻止的。且小的时候穿着家里长辈一针一线给缝制的棉袄棉裤，出去玩多久都不会冷。虽然很是笨重，远不如现在的保暖衣、保暖裤来的轻薄、来的舒服，但总觉那些笨重也承载了亲情的重量，而且要温暖许多。但早已忘了是从何时起，那些棉袄棉裤就只存在记忆里了，相信任谁都不会再穿了吧。

想想小时候真是抗冻，在外面一疯就是一天。现在想出去走一走，没一会儿就已经冻得开始往商场或店铺里钻了，有时也真是觉得越大越没用了。

记得刚上大学时，初冬的第一场雪很大，好多南方来的同学都跑去外面惊呼，我们这些北方人嗤之以鼻后竟也有些按奈不住了，就张罗着去打雪仗。来到外面，大家就开始你追我赶，管他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满院子都是跑来跑去的身影，自也伴着欢声笑语，倒也真是青春洋溢。犹记得不知谁扔一个雪球拍在了我的脸上，呛的我咳嗽了许久，眼泪竟也都流了下来，但也真是畅快。

那应是我最近的一次在玩雪了，略想一下，竟也十多年了。白驹过隙，竟然错过、辜负了这么多年的下雪天，着实有些可惜。如果某天迁往了南方，想来该很是遗憾。

数年前，家里养了只萨摩耶，抱来时树上刚开始落叶，随着它打完疫苗，长大了些可以出去玩了，恰巧外面开始下雪了。刚抱下楼，它就挣扎着从我手里窜了出去，不愧是世代生长在雪地里的种群，一见雪竟是亲的不得了，哪里雪深就往哪里钻，想是那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在起作用吧，叫都叫不回来。好多次，都觉得好像小时候的自己在雪里疯玩的样子，我就这么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它在雪里面跑来跑去，我面带着微笑，却似有些感伤。

现在的冬天与我而言好像遗失了什么，笨重的棉袄棉裤、伴着笑或泪的青春、还是那一只在雪里穿梭的白色身影······。不知道，似还有更多，记得不甚清楚了。

雪下得渐大了，却依然未能“站住”，落地就化了，有些泥泞，像小时候下雨时的路面一样，透过窗向外望去，路人开始形色匆匆，拿起相机想出去拍摄几张初雪的景色，却被室外的寒风推了回来。还是坐在窗口发会呆吧，像小时候透过窗看外面的雨一样。雪在印象中一直是喧闹的，虽然她洒落下来是这么轻柔，这么静静的看会雪，却是小时候没有过的。

此一时，总归再也不能是彼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