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宫词》里,有一折皮影戏一直贯穿着整本书的主题,这个主题就叫作遇见。
唐高宗李治和贺兰氏就是在这样的一折皮影戏下遭遇了美丽的遇见。
贺兰氏是武则天姐姐的女儿,李治不但喜欢贺兰氏的母亲,更喜欢年轻貌美的贺兰氏。
有一天,李治和贺兰氏共同演一段名字叫作《采桑女》的皮影戏,贺兰氏就在里面扮演一位非常漂亮的民间美人,她非常凄婉地说:“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凄凄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芳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这段台词,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女子因常年见不到自己丈夫的那种绵绵不尽的思春情结,而李治在那里扮演的是出征三年后重回故园的英俊壮士。李治一边挑着木棍,一边感慨:“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为了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为了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衣锦还乡,又遇上这故人般熟识的春天,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春光,美丽非凡。”
坐在李治边上的贺兰氏挑着手里的木棍,双颊绯红,心旌荡漾,特别美丽。李治看着贺兰氏,眼里早已生出了满满的爱意,他挑着手里的木棍,很是动情地说:“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这时候的贺兰的声音就更加千娇百媚:“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戏演到这里,作为皇帝的李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脸色红润,不回避地盯着贺兰:“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请忘记了它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这时候的贺兰氏也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不安与动荡:“快快住嘴吧,你这大胆的罪人,你虽貌似天仙,心却比铁石还要坚硬,双目比天池还要幽深。看鲜花缠绵,我比它们还要柔弱;看野蝶迎风飞舞,我比它们还要纷忙迷乱。看在上天的份上,别再开启你那饱满生动的双唇,哪怕再有一丝你那呼吸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快快走远吧,别再把我这个可怜的女子纠缠。”
书中说,当李治和贺兰氏两个人将这段皮影戏演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都演不下去了,茫茫尘世间,他们就这样在一段皮影戏里深情地相遇了。李治放下手摆弄的木棍,起身就拉着贺兰氏的手走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就那样如胶似漆地相爱着,而当贺兰氏让李治废了武则天立自己为皇后的时候,李治却以怕废了武后而使自己的江山社稷不稳为由拒绝了贺兰氏。
当贺兰氏的心机被武则天发现以后,武则天便在给贺兰氏的点心中下了毒,毒死了贺兰氏。
生命中有很多的遇见,有些遇见是生长的小草,普通却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而有些遇见便如烟花,美丽的背后却隐藏着无限的悲凉。相爱容易相守难,而有目的的爱往往都是利益和权力的牺牲品。
真爱无价,千万别以权力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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