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疯”的小女孩

文 道道老

同事结婚前，我们大家一起住单身宿舍。结婚后继续住在单身房子里一段时间，因为他们两人都是一个单位的单身。直到他们的女儿出生后，才分到单位的福利房。搬到公司分配的新房子后，我一直没去过。

后来同事两口子邀请我和另一位单身同事去他们的新家坐坐。冬天的一个晚上，晚上吃过饭后，我和另一位同事相约一起去看看他们。

房子离单身宿舍不是很远，我们两个散着步走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敲门后，同事请我们进去。

他们一家本来在安安静静地看电视，我们来后，便将电视的声音调小。大家都坐在茶几旁的洗发上，同事给沏上茶。我们坐在一起聊天。

实际上，我们没能聊几句，因为同事的小孩，非常喜欢跟我们玩，我们也就只好陪那小孩子玩耍。

小女孩也就两岁左右，大大的眼睛，黑色的眼珠又清澈又水汪汪的，像黑色的葡萄，非常有神。眼睫毛黑黑的，长长的，粗粗的，像密实的小门帘。她非常好看，像个洋娃娃。可能是我平生看到的最漂亮的小孩眼睛，我怀疑。浓黑的头发，被妈妈梳了两个小小辫子。白白静静的小脸。

小孩子一看我们来了，一点也不差生。一会儿，拿来本故事书，给我们两个讲故事，“孔龙有很多种类，有刀片龙，有鸭嘴龙，有箭龙……”小孩讲得兴致昂然。我们很有兴趣地听着。

讲完故事，小女孩又要跟我们做游戏。让我俩当学生，她当老师。让我们好好上课，不要东张西望。学她幼儿园老师学得活灵活现，引得我们一群大人一阵阵笑声。

接着，小女孩又高兴地在床上，又是跳又是叫，蹦来蹦去，踹地床“嘣，嘣”响。她妈妈不好意思地说，这孩子是个“人来疯”呢。我们随口夸着孩子，“很好呀，挺活泼的小女孩。”

我们担心影响孩子休息，看了看表九点多了，赶紧告辞。没想到小女孩子非常不愿意我们走。一听说我们要走，就哭了。妈妈解释说，“叔叔明天要去上班，需要早点回去睡觉。”小女孩还是不听，哇哇地哭着，妈妈就生气了，说，“去小黑屋！”小女孩哭着自己自动地进了另一间没开灯的屋子，看来不是一次了，已经轻车熟路了。

同事两口子送到门口，由于外面比较冷，我们拒绝让他们送到外面，他们便回去了。

路上，另一个同事笑着说，“那个小女孩真是个‘人来疯’啊！”我若有所思地说，“这不是反过来说明了一个问题吗？独生的孩子平时是多么的寂寞呀。”同事同意我的观点，因为我们知道，同事两口子天天上班，那小孩从八个月就入了单位的幼儿园，成了幼儿园里一个最小的孩子。

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城市，去到处流浪。我也和同事失去了联系。如今，多年已经过去了。小女孩应该已经长成大女孩了吧？是不是依旧活泼开朗，还会那么“人来疯”吗？

只是每当谈论起小孩子时，谈论起独生子女时，我就会想起那个“人来疯”的美丽小女孩。她过得好吗？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