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学《长物志》第55天

共学《长物志》第55天2022年7月1日

卷三《水石，锦川 将乐 羊肚》

【题解】

锦川石产于辽宁锦州，石身细长如笋，上有层层纹理和斑点，纳五彩于一石之上，大者可点缀园林庭院，小者亦可清供欣赏。将乐石产于福建将乐一带，色黑，质硬，内部及表面依稀可见银色闪光点，可制作砚台。羊肚石为白色小石，多植竹蒲盆中。

以上所述三者均有观赏价值，而文震亨将之列为石中最末等，介绍极为简单，字里行间充满厌恶之情。文震亨以清奇、雅致为美，显然这三种石头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奇石本是大自然的产物，而鉴赏则多少带有主观色彩。

【原文】

石品惟此三种最下,锦川尤恶。每见人家石假山,辄置数峰于上,不知何味。斧劈以大而顽者为雅①,若置立一片，亦最可厌。

【注释】

①斧劈:即斧劈石,假山石。

【译文】

石头的品种中,锦川石、将乐石、羊肚石这三种最差,锦川石尤其差。每每看到别人家的假山顶上，放置许多这类石头，不知是何趣味。假山石以高大朴拙为雅，如果直立一片，也非常难看。

卷三《水石，土玛瑙》

【题解】

石子之纹似玛瑙者，被称为土玛瑙。文震亨主要介绍了三种土玛瑙:红丝石、竹叶玛瑙石、五彩石,前两种可做板材,非贵品，以最后一种为贵，形状奇异，图案多样,可供玩赏。清代蒲松龄《聊斋杂记·石谱》记载沂州土玛瑙:“红多,细润,不搭粗石者,佳;胡桃花者佳;大云头及缠丝者，次之;红、白粗花,又次之。可锯板，嵌桌面、床屏。”可作为对本篇土玛瑙介绍的补充。文震亨的鉴赏中，对官府气、商业气充满排斥，所以再名贵的物品也不能在室中罗列太多，否则有商贾气。

【原文】

出山东兖州府沂州 ①，花纹如玛瑙,红多而细润者佳。有红丝石,白地上有赤红纹。有竹叶玛瑙,花斑与竹叶相类,故名。此俱可锯板,嵌几、榻、屏风之类,非贵品也。石子五色,或大如拳,或小如豆,中有禽、鱼、鸟、兽、人物、方胜、回纹之形②,置青绿小盆,或宣窑白盆内③,斑然可玩。其价甚贵,亦不易得,然斋中不可多置。近见人家环列数盆，竟如贾肆④。新都人有名“醉石斋”者⑤,闻其藏石甚富且奇。其地溪涧中,另有纯红纯绿者,亦可爱玩。

【注释】

①兖州府:明洪武十八年(1385)升兖州置,属山东省。沂州:北周宣政元年(578)改北徐州置，治所在即丘县(今山东临沂西二十里)。

②方胜:两个菱形部分重叠的形状。回纹:指编织物上回旋曲折的纹理。

③宣窑:窑名,明代宣德年间造,其瓷精致细巧。

④贾肆:商店。

⑤新都:此指北京。因为明代都城本在南京，成祖时迁往北京。

【译文】

土玛瑙出产于山东兖州府的沂州,花纹像玛瑙,红色多并且质地细润的为佳品。有种红丝石,白色质地上有赤红色花纹。有种竹叶玛瑙，花纹与竹叶相似，因而得名。这两种都可以锯成薄板镶嵌在几案、卧榻屏风之类的器物上面,不是名贵的品种。有一种五彩的土玛瑙石，有的大如拳,有的小如豆，石头上有禽、鱼、鸟、兽、人物、方胜、回纹这样的形状，放到青绿色小盆中，或是宣窑白盆内，色彩斑斓，值得赏玩。只是价格昂贵，不易得到，但屋室之内也不宜多放。最近看见有人在家中陈列数盆，完全像商店一样。北京有一个称为“醉石斋”的地方，听说藏石丰富并且品种奇绝。沂州的山涧溪流中，还有纯红、纯绿色的石头，也可以作为赏玩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