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看到狼的眼晴
文/手播 图/网络
周末，到兴隆友人的度假村小住。
从海口出发时天色已晚，上了东线高速公路，夜幕完全降临。路边的灌木中，一只惊鸟忽然飞起，迷失在黑暗里。
车里很静，只听到越野车刷刷的车轮声，眼睛里仪表盘的荧光闪烁。
好久没有在夜里行走的感觉了，让我想起了十年前，在北方的经历。
那一天，也是初春时节，我去附近的A市出差。返程的时候，由于误点没能赶上最后的长途汽车。我只好搭乘其他班车中转，汽车将我一个人丢在荒野后，疾驰而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四周是无边的草地，余晖下，地上的积雪像青色的浮云，一直绵延到天边，没有树，只有枯枝，也不见村庄。
这是一片大草地的边缘，本地人叫它“南碱沟”，是一个季节性的河流，雨季储满水，成为一处大沼泽，冬天上冻后干涸。方圆几十公里没有人烟。
南碱沟有狼。
每年夏天，这里成为牧场，附近的乡镇农民都把牛、马、羊集中到此地放养。听放牧人讲，每年夏天都有羊只被“张三”猎食，当地人把狼叫做“张三”。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年生产队养的母猪，被狼弄到村外吃掉。狼十分聪明，它能够把关在猪圈里的猪赶走，听大人说，狼先跳到猪圈里，用牙咬住猪的耳朵，然后用尾巴抽打猪屁股，一起跳出猪圈，把猪驱赶到村子外边，再咬死。
还有人说，当你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前边有狼蹲在那里，你会头皮发怵......
我现在别无选择，天黑下来之前，如果没有等到客车，我只能独自穿越这片荒野。
我知道顺着公路大约10公里，有一个镇子，那里可以过夜。
我必须要赶到小镇。
为了安全起见，我撅了一根干树支，做成棒子，紧紧攥在手里。
天色越来越暗了，前边景物开始模糊，我一个人走在旷野上，黑蒙蒙的天空，如一张巨大的帷幕，有几颗星星闪烁。
整个大地只有我的脚步声，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我似乎感觉到远处起伏的孤坟后面，有一双闪光的眼睛在盯着我。
偶尔有一阵风掠过额头，路边草丛沙沙作响。
那双眼睛就在不远处，紧紧相随。
我甚至听到身后有一种脚步声，我猛然回头，是漆黑的夜……
不知道走了多久，月亮升起了，她静静的看着我，那么的皎洁，沁透人的心灵。
我抬起头，迎着月光继续向前走。
深蓝的天边，是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大地上，我一个人独行。
那夜的月亮暖暖的，她望着我，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后来，一辆路过的汽车把我载到了镇上。热心的司机告诉我，前不久，这里还发生过狼伤人的事情。
你无法理解，夜色中，独自一人在旷野上行走的感受，如果你不曾体会。
况且，你明知道四周也许有狼。
十年是一个梦。那年那月的情景依然在脑海里萦绕。
只是，当年是在北方的旷野上，现在是在天涯，在车上。
作者简介
手播
70后，资深媒体人，作家，诗人，作品以散文、游记、纪实文学为主。著有《有朋自远方来》，《天涯之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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