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很久不见这样大的雪花了,似乎前一秒我还感受着冬日的阳光,抬首就是这样的鹅毛大雪了。
我站在窗前,看雪花纷扬而舞。有飘飘落地者,有随风上扬复又摇晃落地者。更有一片,被风吹至窗前,我恍惚似听到“啪”的声响,不由在心中感其疼痛。这纷扬的雪景,不由我想起一句诗:“未若柳絮因风起”。
南朝刘义庆在《咏雪》中写道:“晋名将谢安,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辈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道韫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
文中“兄女道韫”,就是谢安大哥谢奕的女儿谢道韫,后来嫁于王羲之次子,左将军王凝之。
我想,当年一定也是这样的天气。谢安下朝归来,与儿女辈闲谈论文。大雪骤至,谢安兴致大增,遂让小儿女作诗咏雪。不曾想这样一次玩乐之举,却让谢道韫的咏絮之才世人皆知。
史书说,南朝末年,“孙恩之乱”时,时任会稽内史的王凝之守备不力,连其子女一同被孙恩所杀。谢道韫目睹丈夫儿女蒙难惨状,手持兵器,带领家中女眷奋勇杀贼,但终因寡不敌众被俘。孙恩感其才情及义勇,送其归于会稽。后来,新任太守刘柳素闻其才名,上门拜访。过后他常对人言:“内史夫人风致高远,词理无滞,诚挚感人,一席谈论,受惠无穷。”
又有史料说,当时有同郡张彤云,亦有才情,嫁于顾家。其兄张玄常夸其妹可比谢道韫。有名济尼者常出入两家,有人问之,济尼道:“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
清末举人,中央研究院院士,著名文献学家余嘉锡也曾说:“道韫以一女子,而有林下风气,足见其为女中名士。”
谢道韫出身名门,才学过人,且勇敢果断,品味高雅,实在当得起“名士”二字。
思绪至此,又想起朋友曾经写文说:“‘落雨’比‘下雨’一词,似凭空生出了许许多多不可言传的诗意。”
如此想来,此时用“落雪”一词才是妙极。
雪落无声思咏絮,千古才名谢家女。
落雪了!
雪中思及咏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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