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铁道旁边的大石头上,把捡来的铁丝放在一起,宋之成说:“咱们把这些扁铁丝都捋直了。”于是苏永君拿过来一根扁铁丝,用手捋;邓亚生把铁丝放在石头上,拿起一块石头砸;邓亚茜也拿起一根铁丝用手揻,这些铁丝都是六号线,又粗又硬揻不动,用石头砸、不会砸,插在石头缝里别,这好使,不用怎么使劲,几下就把铁丝给弄直了。宋之成把大家弄直的铁丝收到一起,于是坐在一边。宋之成说:“谁家有钳子、锤子、磨石?”苏永君说:“我家有,”宋之成说:“走,上你家去做飞刀。”于是几个人回到了苏永君家。苏永君的爷爷正在家,苏永君进屋取钳子、锤子、磨石,苏永君的爷爷说:“君子,你们要干啥?”苏永君的小名叫君子。苏永君说:“做飞刀,”爷爷疑惑的说:“做什么飞刀?”苏永君说:“《飞刀华》电影里的飞刀。”爷爷说:“干什么用?”苏永君说:“玩,”爷爷说:“可别伤了人,”苏永君说:“不能。”于是把那些家私都搬到院里。宋之成把扁铁丝放在地上,拿起一根放在石头上,抄起锤子就开始砸铁丝。
被摩电车压扁的铁丝,一般两头都有一部分没压着,将没压着的那部分铁丝作为刀柄,将刀柄末梢用铁钳子揻个圆圈;在扁铁丝另一端压扁的位置,用铁钳子斜着掐出一个刀尖来,就形成了一把飞刀的雏形;苏永君将自家院里的炉子生着了,端来一盆凉水放在旁边;宋之成将飞刀的雏形放入火中,等飞刀烧红后,用手闷子垫着急忙拿出来,放到水盆里,就听着“嗤啦”一声响,然后将淬火的飞刀,交给邓亚生在磨石上磨刀尖。邓亚茜说:“《飞刀华》电影里的飞刀,刀柄尾部还有穗呢。”宋之成说:“谁家有不用的红领巾拿来,做飞刀的婴。”邓亚茜说:“我家有,我回去拿。”说着噔、噔、噔,跑回去了。不大一会拿来一条旧的红领巾和一些破布;邓亚生将飞刀尖磨得飞快,拿给宋之成,宋之成拿过来用手一摸,说:“真快呀,你们都小心了,别割着手。”邓亚茜拿着红领巾进屋冲着苏永君的爷爷,说:“爷爷您家有剪子没有?借我用用。”爷爷从八仙桌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子,递给邓亚茜,说:“你们可小心了,别惹出祸来。”邓亚茜说:“不能。”于是邓亚茜将红领巾剪的一条一条的,出来往飞刀上拴,用破布将刀柄缠住。一下午的功夫做出了十二把飞刀。几个小子看着这飞刀真高兴啊,从心里往外喜欢,爱不释手。宋之成说:“咱们四个人,一人三把。”邓亚生说:“邓亚茜一个小姑娘,要刀干啥?”邓亚茜急了,说:“我也要飞刀,我学樊梨花。”邓亚茜这以前看过许多部小说,其中《薛家将》是从头看到尾。最佩服书里的人物就是攀梨花。攀梨花原为寒江关关主樊洪之女,后投唐,与薛丁山结为夫妇。二人智勇双全,登坛挂帅。在薛家满门抄斩后,她率子薛刚杀进长安。在民间传说中,她是一个富于反抗精神,武艺高强,神通广大的女英雄。邓亚茜很是羡慕攀梨花这种不服输、叛逆的性格。并为攀梨花最后除奸报仇深感痛快。天很晚了,每个人揣着三把飞刀回家了。
第二天哥四个来到了后山。宋之成穿着一件三个兜的蓝色制服上衣,三把飞刀别在裤腰带上;苏永君背个帆布兜子,里面装着六把飞刀,其中有邓亚生三把;邓亚生穿着米黄色夹克衫,背后背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画有一圈一圈的作为靶子;邓亚茜脚上穿的是一双黑球鞋,腿上穿一条绿裤子,用带子扎着裤脚,上身穿一件对襟带领便服白底蓝花上衣,扎着袖口,腰间系着一条牛皮带,三把飞刀别在胸前,两条小辫在脑袋顶上扎煞着。飒爽英姿,精神抖擞。
邓亚生将木板挂在一颗老槐树上,赶紧跑回来。哥几个站在离老槐树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宋之成说:“谁先来?”苏永君说:“我先来,”说着,从背兜里抽出三把飞刀,把背兜摘下来,交给邓亚生背着。站在那比划半天,不知道怎么用这把飞刀。问宋之成,说:“宋之成,《飞刀华》里的华少杰,是怎么甩出去的飞刀?”宋之成说:“我也没记住,广顾看飞刀了,也没注意看他的动作呀,”邓亚生说:“我也不知道,”邓亚茜急忙抢上前,说:“我知道。”于是邓亚茜连说带比划:“华少杰是用右手捏着刀身,刀柄冲前甩出去的,等飞刀飞到达目标时,刀身就翻过去了,刀尖一下子就扎在了木板上。”于是苏永君用右手捏着飞刀两侧,刀柄冲前,就扔出去了,那把飞刀横着就飞了过去, “嘡啷”一声,摔在了老槐树上,连木头板都没碰着。苏永君将第二把飞刀又举起来了,瞄了老半天,“蹭”的一下子又甩出去了,大家站在那,瞧了老半天,没听到动静,都纳闷,这刀哪去了呢?邓亚茜眼尖,说:“飞刀什么也没碰着,飞出去了。”苏永君赶紧去草地里找,等把飞刀找回来,这边邓亚生早已急不可待,从背兜里掏出飞刀,对准靶子,就是一刀。他这两下子也没好到哪去,不偏不倚,正插在老槐树旁边一颗小杨树上。宋之成说:“你这么甩刀不行,没有准。把刀捏在手中,对准靶心,上下这么比划甩,首先左右不能偏的太多,然后控制住刀身,等飞刀到达目标时刀尖一定要冲前。”这回邓亚生按着宋之成的说法,将刀平稳的执了出去,飞刀碰到了木板又掉了下去。宋之成说:“看我的。”说着把飞刀就掷了出去。就看那把飞刀翻了一个半个,刀柄撞在了木板上。宋之成说的挺好,实际也不行。然后随手又飞出去一把,这把飞刀扎在了木板下的老槐树上。邓亚茜那边着急了,说:“看我的,”说是迟那时快,“嗖”的一声,飞出去了,大家只听见动静没看见飞刀,都在纳闷,这刀飞哪去了呢?大家转圈的找,找来找去,宋之成在邓亚茜的身后发现了邓亚茜的飞刀,一下子大家哈哈的捧腹大笑起来。她这刀真神了,不知道怎么整的飞到身后去了。这回宋之成说:“大家都得精神点,邓亚茜这飞刀没有准呀,整不好把人扎了。”邓亚茜自己也挺懊丧,心里寻思明明是将飞刀往前甩,怎么就跑身后去了呢,很是纳闷。不服气,又抽出一把飞刀,大家看着了,都赶忙闪开,用眼睛盯着邓亚茜。邓亚茜使劲一扔;大家赶紧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这把刀又不知道飞哪去了,邓亚茜自己还纳闷呢,弄的自己天旋地转,迷了迷糊,不知道怎么回事。邓亚生站起来,说:“妹妹呀,你可别再飞了,再飞说不上飞到你自己脑袋上了。”邓亚茜一愣瞪眼睛,说:“怎么可能呢?我非飞不可。”大家被邓亚茜吓怕了,躲出老远,邓亚茜又扔出一把飞刀,这把飞刀,道没跑,没等到地方,半路就落下了。邓亚生站起来又说:“邓亚茜,你的穿戴可挺像样,武功可不怎么地。”邓亚茜不服气的说:“你行,不照样也飞出去了吗?”邓亚生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有目标,你连目标都没有,满天飞。”这回这帮人可有活干了,一有时间就上山练飞刀。
夏天天长,天蒙蒙亮宋之成就起来,上山练飞刀。光着膀子,练得浑身是汗。邓亚茜也迷上了飞刀,起早贪黑,把胳膊都甩肿了,还是坚持练,也不学习了,一练就练到天黑才回家。有一天天都快黑了,邓亚茜还没有回家,妈妈在家着急了,问邓亚生,说:“你妹妹干啥去了还没回来?”邓亚生支支吾吾也没说出来啥,妈妈说:“你怎么了,支支吾吾的。”邓亚生实在瞒不住了,说:“妹妹和宋之成、苏永军在后山练飞刀呢。”妈妈生气的说:“一个女孩子家练什么飞刀,快去把你妹妹叫回来。”邓亚生急忙上山,看见邓亚茜和宋之成、苏永君还在那老槐树下甩刀呢。邓亚生急忙喊:“邓亚茜!邓亚茜!妈妈叫你回家!”邓亚茜听到邓亚生的喊声,说:“我得回去了,我妈肯定着急了。”宋之成说:“咱们都回去吧。”于是仨人穿上衣服,别上飞刀往回走。邓亚茜跟着邓亚生,回到家,邓亚茜的妈正坐在炕沿上生气呢,看见了邓亚茜,马上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一个女孩子练什么飞刀!也不学习了,整天的在外头疯,成了野孩子了!”邓亚茜站在屋地中央,说:“妈、我就是玩玩。”妈说:“你没听说这些日子,由于《飞刀华》的上演,一些不懂事的孩子盲目模仿飞刀绝技,危险的事不断发生。如果谁不小心,把你的脸或者是哪块,扎破了,不是一辈子的事吗?你以后还怎么找婆家。”邓亚茜坐在妈妈的身旁搂着妈妈说:“妈妈,您别生气了,以后我不练了” 由于《飞刀华》的上演,这些日子,报纸、电台等新闻媒体纷纷提意见说《飞刀华》会对小孩子的行为导向产生负面影响。在社会舆论压力下,有关方面不得不下令停映《飞刀华》,一些孩子热衷的飞刀“游戏”也在学校的有效禁止下叫停了。
虽然这几天邓亚茜没去练飞刀,但是心里总是鼓秋的。学习也不安心,有时和邓亚生趁爸妈没在家,偷摸的还是上后山练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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