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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东京今夜有雪 第十五章

连载:东京今夜有雪 第十五章

作者: Thebookworm新西兰 | 来源:发表于2018-10-22 01:39 被阅读52次

    太治和Sarah住在目黑区,开了门,看到门外的儿子和叶子,Sarah高兴地把他们给迎了进去。

        这又是一套高档而又现代化的公寓。

        知道他们要来拜访,Sarah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

      晚饭是西式烤猪肉,Sarah从烤箱拉出烤锅,把烤好的猪肉,土豆,南瓜等放进了一个漂亮的大圆盘子里,然后着手用烤出的肉汁放入面粉做成调味酱汁,倒入到一个精美的杯子里。公寓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叶子帮忙把在烤箱中加热过的盘子摆放到桌子上,放好叉子和刀子,然后叫正坐在电视前的父子俩入座吃饭。

    石川与父亲各坐在沙发的一端,默默地看着电视。听到了叶子的召唤后,他们站起身走到餐桌旁。

    “来,祝贺我们全家的团员,和与叶子的见面。”太治举起了盛着红酒的酒杯说。

          叶子发现,经过了昨晚的交谈后,石川对待父母的态度有所改变。晚饭的气氛也因此而融洽了许多。

    在饭桌上,Sarah问起了叶子大学里的事儿。

    “…你学习的专业是?”Sarah问。

    “是东京大学经济学院。我一直就想学习经济管理。”叶子说。

    “上这个专业的学费也挺贵的吧?”坐在一旁的太治插了话。他当年就是从东大医学部毕业后,去了美国留学。

    “是,不过我已经取得了奖学金。”

    “叶子,如果钱不够的话,告诉雄一,我们会帮助你的。”Sarah在一旁热情地说。她实在是喜欢自己的这位准儿媳妇,并且已经把叶子看成了自家人。

    “哦,不用,谢谢……”叶子红着脸说。她不喜欢去花别人的钱。

    坐在身边的石川看出了叶子的尴尬,他为自己母亲的冒昧而感到有些生气:“又是钱,钱!。”

    他知道叶子坚强独立的为人,也为母亲对自己疏于理解而感到伤心。

    他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被叶子在桌子下面碰了碰腿。于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今天看在叶子的面子上…”石川想。

    从Sarah和太治的公寓里出来,石川拉着叶子的手朝电车站走去。一路上,他们俩个都在沉默着。

    叶子非常理解Sarah的善意,只是这样直白地提出来的善意,让叶子隐隐地有了一些受伤的感觉。

    叶子是敏感的,在与石川交往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石川有这样一个富裕的家庭背景,她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与石川的交往,是有目的的。

    还有石川与他父母的关系,就像彼此间有一层无法融化的薄冰,在听了石川童年的经历后,她理解了石川。如果自己的父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原谅他吗?

    原谅别人,也许是解放自己的一种方式吧?叶子意识到,在石川的内心深处,他还没有彻底地原谅他的父母。

    叶子看得出来,石川的父母在爱和愧疚中挣扎着,她相信当年的他们在艰苦的创业中,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他们唯一的儿子。在多年以后的今天,满腹愧疚的他们,同样没有能力来取得儿子对他们的原谅。

    叶子决定去帮助这一家人,这不仅仅是因为石川是她深爱着的人。她觉得,石川和父母目前的状况,使她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重新审视起了自己与父亲的关系。

    “想什么呢?”石川拉了拉叶子藏在头发后面的耳朵,笑着问。

    石川的笑容总是让叶子陶醉,她最爱看他在微笑的时候,两侧脸颊上的深深的酒窝。

      “…我在想,我的父亲。”叶子说。

      “你的父亲?”石川有些吃惊地反问道。与叶子交往这么久,除了在那个新泻停雪后的夜晚,叶子告诉他她没有父亲以外,这还是第一次听叶子提起她的父亲。

          石川没有往下追问,他在静静地等着叶子把有关自己父亲的往事,告诉给他。

    叶子的父亲陆家荣,此刻正坐在即将降落在东京机场的航班上。

    他此次来东京,是为了见一位有意在他大陆的电子配件企业加工产品的日本厂家。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叶子,目前也生活在这座大都市里。

    来东京以前,他特意给叶子的妈妈打了电话,询问叶子的联络方式。一开始,叶子妈拒绝了他的请求。她知道叶子不希望看到他。

    他于是又接二连三地给叶子的妈妈打过几个电话,并终于把叶子的妈妈约了出来,他们在一家酒吧见了面。

    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两个人,感叹着时光荏苒:他发现叶子的妈妈还是那么的瘦弱和娇小,只是疲惫的脸上,多出了许多的皱纹。还不到50岁的她,头发已经全白了。

    陆家荣的心隐隐作痛,他在想,眼前的这位疲惫的老妇人,就是当年那位被自己爱过的,聪明美丽的女人吗?

    他知道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的她,一定过得非常的辛苦,他在心里为自己年轻时所犯下的错误而悔恨着。

    他对她说了声对不起,他知道自己的这声对不起并不是草草敷衍出来的话,他的这声对不起,其实已经在心里不知翻滚过了多少遍,多少年。至少他在台湾的家庭在经济上和生活上接受过他的照顾,而唯独叶子和叶子的妈妈,把他紧紧地挡在她们的生活之外。她们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他,他失去的,是比金钱要重要的无价之宝。

    他不敢相信,在面对叶子妈妈的那一刹那,他竟然差一点流出了眼泪,他曾经以为,在无情的商场上拼杀了多年的他,心,已经硬冷的像一块铁了吧?他不敢相信,他的心里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块柔软的角落,而住在这块柔软的角落里的人们,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叶子和他曾经深爱过的叶子的妈妈。

    他知道叶子不想见他,但是在从叶子妈的嘴里零星地了解到,在东京拼着命,不屈不挠地向着自己的梦想前进的叶子的消息后,他被触动了。

    在叶子的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个曾经艰苦奋斗着的,白手起家的年轻人。他认定,在他所有的子女中,叶子应该是最像他的。

    他和叶子妈坐在那家酒吧里,在春天的午后,静静的,像一对老朋友一样地交谈了一个下午。他告诉叶子妈,生命苦短,他已经浪费了20几年的,作为一位父亲所应该给与叶子的时间。他请求叶子妈把叶子在东京的联络方式告诉给他,他要面对叶子,请求叶子的原谅。

    他的真诚终于打动了叶子妈。她把叶子在东京的联络方式告诉给了他,

    “让他自己去解开那个,曾经被他系上的疙瘩吧。”叶子妈这样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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