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决胜东都（终节）·提要
“不等了，等本姑娘杀到东都，翻他个底朝天！”
林仲璃正犹豫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聊天的声音，他暗叫不好，忙转身要逃，被发现了！
嚓！他的话音未落，随在身后的弓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剑刺入到那人的咽喉，瞬间鲜血迸溅，发出让人不忍去听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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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心跳猛然间加速得要炸开，缓缓回头挤出一个苦笑的表情。那两个黑衣武士正面色不善地拿着刀盯着自己呢。“两两位大人……小的想要偷懒……不不，想要方便一下。”
“方便？”那两人对视一眼，不屑道：“这就地都可以方便！”
“不，大人有所不知……小的有一个陋习，在开阔地方，就……方便不出来。”林公子真想好好奖励自己的脑筋，顺便也想感谢一直默默“训练”自己的唐沐沐，如果没有她犀利的言语攻势，自己也不会这样快的就学会了油嘴滑舌。
那两个武士好像有几分相信了自己的鬼扯，目露鄙夷的同时将刀放回原处：“这里不是茅厕，快滚开！”
“是，小的这就滚！”林仲璃屈身速速离开了二人视线，擦了把冷汗，差点小命不保了呢。不过在林公子离开后，那两人继续站在原地侃大山。他可不想错失这等好机会，悄悄潜回两人不远处的土堆后面，正好能听见两人说话。“……等金子到手，我就离开这鬼地方。”
“我准备买块地，再讨个老婆……”
金子？
林仲璃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金子？是金叶子么？不像……东都并无炼铸金叶子的铸炉和模具……那些东西可都在帝都呀。
忽然，林仲璃似乎想起来一个故事，随即把目光聚集在那巨型雕像上。“从老皇帝以前，这东都北面的矿山中可是有金矿存在，相传采来的金矿好像从未运到帝都……皆是留在了这东都，会不会就埋在这广场之下呢？”结合以前父亲说过的“睡前故事”，一个大胆的猜想就此产生。
唐沐沐之前说过的，都灵神教是三皇子失意后创建的吧，那肯定知道老皇帝当时做的决定，也自然知道这东都下面有黄金存在……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来，他们是奔着这里的黄金来的啊”林公子总算弄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不过，这地下的黄金应该有不少，否则也不会为此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这么多的黄金该如何运出城呢？”
眼下，这东都已成为死城，用不了多久，保卫黄金的军队铁定兵临城下。如果用马车运输黄金，少说也需要百十辆，单是这马车的速度，绝对不可能脱离北境追兵。他一筹莫展，刚欲起身，突然觉得后背一凉，身子猛然间僵直。
“看看本王发现了什么？”那带着磁性的慵懒口音传入他的耳朵，也成为了他的噩梦。林仲璃举起手臂缓缓站立，回过头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绝望——数名黑衣武士包围在身后不说，站在自己背后的两人正是他在木屋窗户缝隙看到的……俊美的青年生得一副亦正亦邪的面孔，一对放浪形骸之外的眸子打量着林公子，在他旁边的是背着长弓的绝美弓女，此刻正手持一柄雕花细长剑，指着自己的心脏。只需要稍稍用力，便可以刺入自己的内心，结束这一切。
“哇哦哇哦，幸姬先别急着动手……”俊美青年轻抚她的玉手，让她收回细剑。
“你看起来挺面熟的，咱们在哪里见过么？”
“不曾在哪里见过……本公子只是匆匆过客，误入歧途。”
“啧啧啧，本王所持有的神教教义写得好，我们的使命就是让天下所有误入歧途的人重归正道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下面有什么，那就带他下来呗。”那青年面露邪笑。
“是，中路王！”身后的黑衣武士走上前，架起林公子。
“你就是……中路王么。”林仲璃心中骇然，都灵神教的三路王之一的中路王。他现在认为自己已经是死尸一具，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进地道。
“进度怎样了？”
“回中路王，黄金已经搬了近两成。”
“太慢！加速！”
“……是！”
“你有意见么？”中路王忽然停了下来，朝刚才回答自己的黑衣人眯着眼问道，刚才那人的回答有些迟缓。
“属下不敢，只是……”嚓！他的话音未落，随在身后的弓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利剑刺入到那人的咽喉，瞬间鲜血迸溅，发出让人不忍去听的惨叫声。
“本王再说一遍，加！速！务必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全部装齐！”
“是！”剩下的武士无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林仲璃都感觉“搀扶”自己的那两人腿肚子也发了抖。没想到看似阴柔的中路王也如此狠辣，林公子大气不敢出，生怕步入倒霉蛋的后尘。
这通道相当深，一行人走了约半刻钟才到达底面，不得不让人佩服他们的挖掘效率。
林公子望着下面的平台，不禁感叹，这地下的区域是一个天然的洞穴，顶高数十丈，宽也有数十丈，在这么大的一个空间里面，竟然修建了宫殿一般的建筑，都灵神教的人将这个地洞随处插满火把，才得以让林公子看清全貌，这建筑修建得异常华丽，堪称奢侈的装饰是他不曾见过的。
“加速！”待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明晰。他四下观看，有很多背负黄金的苦力正从宫殿正门来来往往，少说也有数百人。而周围身穿黑衣的监工轮着鞭子，不时发出咒骂的喊声，催促苦力加快速度。
“左路王去哪里了？”中路王在下面并未发现同伴的身影，随便抓来一个喽啰出言询问。
“回中路王，左路王下去查看水情了。”那人吓了一跳，老老实实地回答。
“哼，不好好守护他的城门，跑来本王的领地做什么。”中路王放开双手，冷哼了一声。
“看吧，好好看看吧，这黄金，这地下宫殿哈哈哈哈。”觉察到林仲璃惊震惊的神色，中路王带着得意仰天大笑。
“这里面有百余辆马车都拉不完的金子呢！”
“你们……想怎么把金子运出去？”林公子自知死到临头，也开始好奇起来。
“这么深的地方，当初运进来就用了很多年吧。”
“很多年？笑话！这洞的尽头，就是当年开采出这黄金的矿山。连同冶炼的时间，总共不过两年，那老皇帝财迷心窍，又怕别人惦记，于是崩塌了矿洞活活埋葬了所有的工匠与矿工。再后来，命人在这金堆上修建了自己的雕像，掩尸灭迹！”中路王说出了让林仲璃震惊的话语，他惊得长大了嘴巴。
“本王与信众仅仅是撕开了那老贼掩盖多年的伪善面具，将金子取来分给需要的人罢了。”
“原来都灵神教就是为了自己谋取钱财啊，这格局不觉得太小了么？”林仲璃硬着头皮嘲笑，哪知中路王呵呵一笑：“商人的格局一向很小，这就是很多人明知这下面有金子却无可奈何的原因。”
“你不是想知道这金子是怎样运出去的么？本王就带你见识见识。”看来中路王确实是无聊之极，才会与一具死尸聊天。
林仲璃依然被架空拖地而行，中路王与那弓女走在前面，经过宫殿的正门，林仲璃总算是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无数人在搬运小山一样的黄金堆，用自己身体当做板车，朝更深的地方运过去。
进入到深层地下的洞穴看起来像刚刚完工一样，部分土层还滴着水。
“这个计划，你们酝酿了多久？”
“从建立都灵神教以来，这个计划就停留在我们的脑中了，准备了足足五年时间。”中路王映在山洞壁的身影在火把的映射下摇曳飘荡，他不禁感慨：“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三皇子在哪里？”林公子知道反正自己也要死了，一定要做个明白鬼，可不能两眼一摸黑。
“教主么？他就要死了。”
“三皇子……要死了？”林仲璃又得到了一个重磅消息。
“哈，管他死与活呢！”中路王冷笑几声。“他从来没想着要去取代北王南帝，这也就是他没有成功的原因。”
“似乎其中有很多故事呢，说来听听呗，反正本公子也是唯一能听你说出真话的人了。”
“哼！”中路王翻了翻白眼。“吾王，需要幸姬割掉他的舌头么？”弓女冷冷瞪着额头开始冒汗的林公子。
“不必了，他说的不错，有些话只能对死人讲才痛快。”
“可是死人是不会还口的。”弓女补了一句。
“那不就真成和死人说话了？”中路王轻抚弓女的面盘，翻着白眼说道。
“是，幸姬明白了。”
“……三皇子也仅仅是傀儡罢了，真正想要创建这神教的是邪魔真人，可惜师父他离世得早，并没有实现愿望。”中路王悠然地吐露真相。前面就是洞穴的最深处了。
林仲璃忽然听见了流水的声音：“暗河？原来是地下暗河呀！”他猛然间笑了出来，总算知道了这些人要如何将黄金运出去了。
地下的暗河直通外面，顺着河水放了船舶，就能毫无阻碍地逃出生天——东都地势西高东低，在东边更有一些断崖，紫山河就是从哪里变宽阔的。不得不说，这计划是在是太巧妙了，整个东都的暴乱仅仅是表面的幌子，掩盖了偷金的真正目的。
“呦吼！”离得老远，林公子便认得出那聒噪声音的主人，不是那喜怒无常的左路王还能有谁。“小白脸来啦！快给哥哥笑一笑！”
左路王从高处的石壁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地走到中路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让中路王眼中流露出厌恶的目光，但左路王完全不在意。
“探春将军，你不在城门处值守，来帮本王探查水情，真是招待不周呀。”中路王虎着脸拉长腔调说道。“还跟兄弟来这套，城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多无聊呀，呀！这谁呀！”左路王发现他后面还架着一号人呢。
“这家伙……”“是本王的俘虏呢，好奇公子。”
“哦，看着有些眼熟，像一个已经死掉的臭商人。”
剑与账簿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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