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年少的欢喜,其实反过来也可以说,喜欢的少年是你。
夏尔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在人群中不起眼的一个,但是人超级好随性又可爱,我们周围的人都喜欢她。高三时候我们分到了一个班级,认识了她,当时她已经喜欢她的小男神五年多了。她的小男神,比我们都小一届,都叫他阿嗣,长着一张娃娃脸;喜欢打篮球,每次场外都有很多女生抢着送水。
夏尔也想,可是不敢。
她会每天偷偷的往阿嗣的抽屉里塞水果牛奶好吃的,替他收拾整理乱七八糟的课桌,每天写关于他的日记,省吃省用攒了两个多月的生活费只为在他生日时送他限量版篮球。夏尔是个小迷糊,但是她的眼睛像是装上了雷达定位系统,总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阿嗣,然后开心的像个吃了糖果的孩子,心情好上一个星期。我常常笑她花痴。
有次,我问夏尔你为什么喜欢他啊。当时夏尔背对着夕阳,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说:“其实我们认识,只是他好像都不记得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啊,我妈妈和别人跑了,我爸爸也离开去了上海,只有奶奶陪着我,好多人指指点点。那一天有个小孩子指着我说我是妈妈不要的小孩,我特别难过,跑了很远,当时天都黑了,我一边走一边哭,恰好经过他家门口,他和我说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天黑了我不敢一个人回家,我怕’ ‘没关系,你等我下,我拿手电筒送你回家’ ‘别哭啦,女孩子哭会变丑哦,擦擦眼泪’ ‘我叫阿嗣,你呢’” ……………………
夏尔接着说“寒寒,你知道吗,当时除了奶奶,他对我最好,我喜欢他啊真的……”她不断重复,我抱着她,希望给点安慰,但是当时我怎么都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看着她哽咽着的样子,只觉得很闷,喘不过气来。
临近高考,每个人都紧绷着一个弦,白天黑夜都在紧张的复习着。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夏尔接到了叔叔打来的电话,我仿佛听到她紧绷的弦砰的断了,她奶奶去世了。时间好像停止了两分钟,夏尔的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个字,眼泪就不停的开始往外涌。奶奶对她而言,是支柱,现在支柱倒了,宿舍里一片寂静,没人上前安慰都低头沉默,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缩在床上,只能听到那强忍着的压抑的哭声。
第二天,夏尔请假回家了,她给我短信告诉我她还好,柜子里有一周份的水果和牛奶,让我帮忙递给阿嗣,别说她奶奶的事情。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他。当时特生气,去找他真想把东西都砸他脸上。我说你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吧,他说知道,我说那为什么一点点回应都没有,就算是小石子投到水中,也会起一层涟漪啊。他只是鞠了一躬,说替我谢谢还有对不起,东西我不要。我一股脑塞给他,转身就走。
回来后的夏尔越来越沉默,整天低头在位子上做题做题。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她约了阿嗣出来,对他说有些话想说清楚,她说我一直等你来。等我们宿舍几个人去找她的时候,她一个人站着。明明是热的六月天,夏尔说她好冷,他一直没来,我们回去吧。我想,她的心里一定落满了雪。
夏尔在大学里选的体育项目是篮球,看她朋友圈里完美的三步上篮,瘦了很多,美了很多。放假回来时,我们都在调侃她是不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恋爱了,怎么瘦那么多。她只是和我们一起站着笑着不说话。
她回了一趟家,我们一起去过一次高中学校。
再分离,互道一声再见,下次见。
她的签名改成“在所有似是而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她果然还在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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