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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语》是明代著名思想家、哲学家吕坤(1536----1618)集毕生思考之大成,耗时三十年完成的语录体、箴言体的心血之作,该书立足儒学,积极用世,关乎治国修身,处世应物,言简意赅,洞彻精微,影响很大。
吕坤反对随波逐流,主张宽容豁达的人生观:凡人光明博大、浑厚含蓄是天地之气,温煦和平是阳春之气,宽纵任物是长夏之气,严凝敛约、喜刑好杀是秋之气,沉藏固啬是冬之气,暴怒是震雷之气,狂肆是疾风之气,昏惑是霾雾之气,隐恨流连是积阴之气,从容温润是和风甘雨之气,聪明洞达是青天朗月之气。有所钟者,必有所似。兰以火而香,亦以火而灭;膏以火而明,亦以火而竭;炮以火而声,亦以火而泄。阴者,所以存也;阳者,所以亡也。岂独声色、气味然哉?世知郁者之为足,是谓万年之烛。火性发扬,水性流动,木性条畅,金性坚刚,土性厚重。其生物也亦然。声无形色,寄之于气;火无体质,寄之于薪;色无着落,寄之草木。故五行惟火无体而用不穷。胸中情景,要看得春不是繁华,夏不是发畅,秋不是寥落,冬不是枯槁,方为我境。
他为官清廉而公正,处世安静而从容,静中真味,至淡至冷,及应事接物时,自有一段不冷不淡天趣,只是众人习染世味十分浓艳,便看得他冷淡。然冷而难亲,淡而可厌,原不是真味,是谓拨寒灰,嚼净腊。惟得道之深者,然后能浅言。凡深言者,得道之浅者也。觅物者,苦求而不得,或视之而不见。他日无事于觅也,乃得之。非物有趋避,目眩于急求也。天下之事,每得于从容,而失之急遽。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心要有城池,口要有门户。有城池则不出,有门户则不纵。
作为思想家,又昧于黑暗的时代,他的理论是论理要精详,论事要剀切,论人须带二三分浑厚。若切中人情,人必难堪。故君子不尽人之情,不尽人之过。非直远祸,亦以留人掩饰之路,触人悔悟之机,养人体面之余,亦天地含蓄之气也。字到不择笔处,文到不修句处,话到不检口处,事到不苦心处,皆谓之自得。自得者与天遇。乐要知内外。圣贤之乐在心,故顺逆穷通,随处比泰;众人之乐在物,故山溪花鸟,遇境才生。以患难时,心居安乐;以贫贱时,心居富贵;以屈局时,心居广大,则无往而不泰然。以渊谷视康庄,以疾病视强健,以不测视无事,则无往而不安稳。人皆知少之为忧,而不知多之为忧也。惟智者忧多。火不自知其热,水不自知其寒,鹏不自知其大,蚁不自知其小,相忘于所生也。坐井者不可与言一度之天,出而四顾,则始觉其大矣。虽然,云木碍眼,所见犹拘也。登泰山之巅,则视天莫知其际矣。虽然,不如身游八极之表,心通九垓之外。天在胸中如太仓一粒,然后可以语通达之识。天下之势,积渐成之也。无忽一毫,舆羽折轴者,积也。无忽寒露,寻至坚冰者,渐也。自古天下国家身之败亡,不出“积渐”二字。积之微,渐之始,可为寒心。火之大烁者无烟,水之顺流者无声,人之情平者无语。疏狂之人多豪兴,其诗雄,读之令人洒落,有起懦之功。清逸之人多芳兴,其诗俊,读之令人自爱,脱粗鄙之态。沉潜之人多幽兴,其诗澹,读之令人寂静,动深远之思。冲淡之人多雅兴,其诗老,读之平易,消童稚之气。圣人不作无用文章,其论道则为有德之言,其论事则为有见之言,其叙述歌咏,则为有益世教之言。
宛如医者之父母心,爱国爱民之情溢于言表,吕坤以一介书生的耿直与真诚书写着乱世的忠魂,千年之后,犹有回音,铮铮铁骨,作金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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