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是谁来了,因为厂里昨天晚上又出了事故,刚才马总一来的时候就吩咐我通知厂长来她的办公室。
刚才我一直在尽心尽力伺候着马总,把厂长来的这茬忘得一干二净。一想到是厂长,我不免有些紧张,而马总却是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一会,马总才嘻嘻一笑:小哥哥,你出去吧,看看是谁在外面敲门,你让他在外面待一会再进来。
说完,马总闭上了秀目。我猜可能是她在体味我刚才带给她的惬意吧,一定是!因为我在给她揉脚丫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痉挛了几下。从她紧紧抿着的小嘴,从她贝齿咬着朱唇上我就看出来了,虽然她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控制,但还是不自觉地痉挛了几下,轻声呻吟了几声。
我走出马总的办公室,又穿过我的小办公室,推开门看到王厂长正转身要走。我忙喊他:王厂长,怎么要走啊?
厂长看我出来了,说:我敲了好一会门,以为你不在呢。
哦!
我笑笑,左手把门拉开,右手一伸,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原来刚才敲门的是你啊?快进来吧!
厂长干笑两声,说:兄弟,本来我应该早一点过来,可临时有点事没有脱开身·······
厂长解释道。
我说没事没事,不过我可得告诉你,今天马总一大早来了就感觉到身体不适,所以我刚才劝她回去休息。王厂长,你也知道马总,为了咱们公司那可真是操碎了心,什么都是以公司为重,我说了半天,她也不肯回家休息。这不,我刚才劝她吃了药,虽说状况好了点,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你看看,你看看,我来的真不是时候,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待一会再来,别影响马总休息。
我看着厂长小心翼翼地样子,听着他一口一个兄弟兄弟地叫着,心里真是无比的舒坦。
想当初我干电解工的时候,这姓王的这小子狗眼看人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现在看我成了马总身边的红人了,马上像个哈巴狗似的对我摇头摆尾,称兄道弟。
我心说你早干嘛的来?知道尿下别上炕啊!虽然我只是个经理助理,是个没职没权的小职员,但我可天天围着经理转,就像是古时候皇帝身边的太监,看起来不咬人不吃人,可吓人啊!
真没想到,我章某人也有今天。
想想堂堂的一厂之长,以前在车间,在分厂,在我们这些电解工面前作威作福,动不动就横挑鼻子竖挑脸,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可今天在我面前像个孙子似的,不由得让我生出些许成就感。他姓王的也有今天!
以前厂长来我们车间的时候,主任,区长还有作业长犹如众星捧月一样分散在厂长两边,我想那时候的厂长的感觉和我今天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我伸出手把厂长拦住,说:我出来的时候,马总再三叮嘱我说,只要她在办公室,有来谈工作的,无论是谁,都要把他请进来。王厂长你看看,咱们的马总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无论啥时候都不愿意因为个人原因而耽误公司的工作!你先在我这里等等,我过去看看马总的身体好点了没有,然后再叫你。
王厂长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我来到马总的办公室,先为她沏了一杯芳香四溢的龙井,然后对马总说是电解分厂的王厂长来了。
这时候我无意间发现马总不但裤子换了,鞋子也换了。
马总端起茶杯,轻轻地把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吹到一边,浅浅地吟了一口,说:让他进来吧!
我出去对厂长说,马总的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我对马总说让你改天再来,可是马总却坚持要见你,还说只要是公司的事,只要她还能爬起来,还能坚持,就立马处理。马总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小助理也只有服从的份。不过,我说王厂长,你进去了可得注意点,马总今天看起来状况不大好······
厂长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多谢老弟提醒,以后老弟在马总面前还得多为哥哥美言几句,多费费心,抽空哥哥我请你吃饭,咱哥俩好好唠唠。
我和王厂长一前一后来到马总的办公室。这时候的马总坐在办公桌前,虽然还是那么的楚楚动人,但这时候看起来她的神情却有一种让别人看了不可侵犯的感觉,显示出一种不怒而威的高贵和神圣。
马总,王厂长来了。
马总连眼皮也没抬,什么也没说。
我看到这时候的王厂长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说话都打着颤音:马总,打扰您了。
厂长站在我身边,微微的弯下腰,低着小脑袋,两只鼠眼看着脚底下那块方圆不过一平方的地方。
我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对厂长说:坐吧。
然后我走到马总身后垂手而立。
谁知道厂长的屁股刚沾到椅子,马总重重地把茶杯往办公桌上一摔,厉声喝道:谁让你坐下的!?你给我站起来!!
没想到马总指着厂长的鼻子,吼道:你这个厂长还能不能干好?你们分厂三天两头出事!三天两头出事!!你要不想干了说利索话。回去写份辞职报告,别再给我惹事了好不好!?你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刚才在我面前还那么的小女人的马总,这一会儿变得这么的霸道,强势。可话又说回来了,不强势,不霸道,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镇住别人?
看样子再强势,再霸道的女人也有小女人的时候。
王厂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小声说:昨天晚上有个职工在槽底打扫槽底料,从出铝口经过的时候,正好上面有职工调电解质,溅出来的电解质把在槽底打扫槽底料的职工烫伤了,好在不算严重······
“啪”
马总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不等王厂长把话说完,摆摆手,说:我看你这个厂长当到头了!什么叫不算严重?要你这么说,把人烫死了才算严重?难道我叫你来就是听你轻描淡写地说这个事故不严重!?你简直就是个废物,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废物!!
看样子马总一直心里憋着股怒火,一直在极力的稳忍。可厂长偏偏不知好歹,看不出轻重,出了事故了不去勇于承担责任,反而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马总不生气才怪呢!
是是是,马总,您批评的对!批评的对!!
王厂长又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连连自责。
你这个废物!什么都干不好!!我都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厂长的!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对你们太仁慈了?还是对你们疏于管理???
马总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来劲,坐下后继续说道:今天我把丑话撂在这儿,以后你们分厂要是再出什么事故,你就直接写份辞职报告交到我这里。
我看到王厂长的驴长脸红一阵,黄一阵,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连脖子上都是汗水。尽管这样,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我想,要是他脚底下有条地缝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谁要阻拦他,他绝对会和谁急眼。
看到王厂长被马总骂的里外不是人,垂头丧气很狼狈的样子,我于心不忍。看样子谁也不容易,电解工不容易,作业长不容易,区长不容易,主任不容易,厂长也不容易,我们的马总更是不容易。
现在就是这样管理方式,人人的肩上都有担子,都不轻松,还是互相多理解吧!
想到这里,我对王厂长说:王厂长,你也是咱们公司里的老人了,也应该能体会到我们马总的一片苦心。她这也是为了公司!现在马总身体本来就不好,厂里还总是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的,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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