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

生活在大城市里，堵车是司空见惯的现象。在有山有水的重庆，隧道和大桥在每日高峰期更是每日必堵。

长假期间，最堵的反而不是城市街道，而是高速公路。我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次堵车是发生在成渝高速上。

那时在一家国际快件货运报关的公司上班。老板当年生意兴隆，心情大好，决定带公司所有员工国庆节去四川乐山大佛和峨眉山玩玩。

考虑到10月1日的头晚和上午都可能堵车，我们决定中午吃了午饭再出发。同事们自然心情愉悦，人人带了一大包必备物品，比如，女性的化妆品，峨眉山顶御寒的羽绒服等等。

吃完午饭后，10几个私家车组成的车队向成渝高速进发。城里非常畅通，感觉路比平时宽了不少。

我坐的车上四个女孩，再加一个中年男同事司机。男同事言谈风趣幽默，大家都抢着坐他开的车。我们几个动作迅速，吃完午饭就最先等在车边，抢占了先机。司机边开车边听着同车同事们嘻哈聊天，有时候也加入话题，说几句话。

上了高速，车明显多起来，比我们预想的要多很多，但是还比较畅通。各车都规规矩矩走在自己的道上，几乎没有变道超车的机会。

我内心激动，表面却很平静，一路望着窗外路旁不停退后的绿色树影。其它三个女孩都是刚来公司不久的大学生，青春朝气，嘻嘻哈哈，时不时拿司机平时里的日常轶事取乐。

慢慢地，车行速度越来越慢。

我靠，堵车了。司机见势不妙说道。

我们都抻长脖子往前望去，透过玻璃，眼前是一条看不到头的长龙。车间距看起来都不到3米左右了，车辆们开始走走停停。我们这个车是手动挡，司机不停地踩刹车和离合，然后又启动。我们几个女孩只是轻叹了几声，好烦哟，又堵车。

有人提议，来首音乐。很快车里响起了旋律畅快的乐曲。

我还带了绝味鸭脖，来，一起啃。一个女孩从包里摸索出一大包鸭脖分给大家。

偶尔赌堵车嘛，也正常。大家淡定地一边啃着鸭脖，一边听着音乐。心情依然大好。我也加入了她们的畅聊。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辆多得已经无法再走一步。司机不得不把车熄火。车一停，我们的注意力终于开始转移到外面排了几条长龙的路上。

只见所有车都停了下来。旁边的车辆坐副驾驶的女人揺下车窗：

我要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甜甜的儿歌趁机从车里溜了出来。后排座位上还坐着一个衣着优雅的奶奶和5.6岁样子的小女孩。估计这一家子也是出门度假吧。

这时有些司机已经急不可耐想知道前方堵车原因，纷纷开了车门，走下车来到了公路上。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长龙没有一点儿要扭动身体的样子。大家从最初的焦躁，已经越发淡定。旁边那个副驾驶的女人，已经坐到后排座位，拿着绘本给女孩讲故事。安抚好孩子不哭闹，确实是头等大事。

右前方有个车上，几个年轻人开始玩起了扑克。既堵之，则安之，他们倒是准备充分。

鸭脖啃完后，我们也没了兴致听音乐，大家开始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朋友圈里也是堵车一片，遂觉得心里得到了安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发现旁边两个女孩已经头靠头地睡着了。太阳早已向西，阳光射进车窗，车里有点儿闷热。我扭动了下后背，感觉有微微的汗濡湿了衬衫。我也眯会儿眼睛吧，心里想着，估计到成都得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