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冬天来得很早,保暖秋衣,毛衣,外套,已穿得一层又一层了。前段时间感冒,偶然翻了翻天气预报,似乎,你那里下雪了。
今早刷着微博,看到你同学发的感叹,下雪了。翻了翻照片,没看到你的影子。
林冉冉一字一句写好,折叠的整整齐齐,默默塞入信封,落款时间是今天。收信人,依旧是莫轩。只是,这些信,她只写,从来不会寄出。那年离开,她便没有机会了。
风呼呼的吹着,她又紧了紧脖子,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听见有对情侣说话,男孩一本正经的“教师资格证,我陪你,过了,英语六级,我陪你,也过了,现在考研,我陪你,也一定会过的”,女孩的笑意透着话也分明,“怎么,你还想不陪我啊”。冉冉微微一笑,淡淡走过。
她知道,自己没那么幸运,什么都有人陪着。可是,有一个目标在心底,也很好啊。
那一年的高一,才分班,似乎是情窦初开的故事一样。那样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喧嚣的教室一眼看到,一眼千年。好像是前世的记忆,遇见那个人的时候,瞬间苏醒。
后来的后来,林冉冉也遇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可再好的人,都不是他。哪怕后来,冉冉无数次想起,似乎那个人也没有多好,脾气不算很好,微微有点清高孤介的样子,几乎也没有交集,模样,比起她后来遇见的那么多人,也没有多好,可是,这都不妨碍,她喜欢他。
因为喜欢,会注意到,他做题的时候,会有转笔的习惯,他在黑板写粉笔字的时候,会写完一行,微微顿一下,他的白校服,无论何时都是干干净净的,他不习惯在卷子上做笔记……好像很遥远的记忆了,只是想起了,冉冉都记得。
他是那么优秀的存在,无论怎么努力,林冉冉都够不到他前进的步伐。从小到大,林冉冉,始终都是平平稳稳的,也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可是,为了那份喜欢,冉冉,还是想再试一下。
高考的时候,离开了,无法回头了。厚厚的信,从没有寄出的机会。可是,这一次,她愿意再试试,如果,考上研,在同一个城市,那么遇见的机会,会大很多吧?
一大摞的信,那么多的想念,总要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它发芽吧?有这样一个目标在心底,冉冉觉得,自己不孤单。
(二)
莫轩认认真真的算着手头的数学题,虽然心底有些事,模模糊糊的,让人烦躁不安,可只要拿起笔,他便很快可以静下心来。
这个习惯大概很早就养成。那个时候,他做题,总有个姑娘会偷偷的看。他知道,少年的心底,是有些那个年龄的欢喜的。
虽然他情感一向成长得慢,可是,后来,他知道了,那叫欢喜。做题时,总有一束目光,静静的,他觉得安心。后来,便形成了习惯,只要在做题,恍惚那束目光便在,他便可以静下来。
记人的名字,他记得一向也慢,还微微有点脸盲。可是,那道目光的主人,他注意到了。高中三年,他只记住了她。林冉冉,普通的名字,普通的女孩,只是,有着澄澈的目光,安静的神情。
只是,今天,研究生一年级开学,他,好像看到她了。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只能,理解为自己的脸盲症又犯了。
自习室里很静,他沉浸在数学题里,很享受这种全身心投入的感觉,好像,那束目光好像又出现了。不同于当年的假装恍然不觉,他抬起了头,那个女孩看了过来,微微有些惊喜的样子。
林冉冉小心翼翼地,奔了过去,慢慢地,不敢相信似的,又站着,揉了揉眼睛。
莫轩笑了,迷糊的样子,和那时一模一样,“嗨,林冉冉,好巧,你也在这里”。
后来的后来,他和冉冉牵着手,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一不小心,他看到了那么多的信封。
今年冬天,好像又下雪了。只是,牵着手的两个人,心底很暖。
(故事)听说,你那里下雪了如今,听说,你那里下雪了,那么,来年,一起看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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