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墨Z 网图
带着温度的泛红的夕阳笼罩着坐落的泛旧砖土房,红色的砖块带着时间冲刷过的斑驳,留下交错的青苔,潮湿的墙上爬山虎绕过,遮盖了原本的模样。
偌大的院子两三鸡鸭四处觅食,整齐篱笆围着精心侍弄的菜园,空地上偶有野草从砖土缝隙中长出,整个院子凌乱中又带着整齐的美感。
老人独自坐在原院里的藤椅上拿着蒲扇忽闪,好似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静谧空落。盯着天空中离群的飞鸟,看白头翁钻进树丛寻找家人的身影,很久很久,直到暮色深,夜微凉,她迟缓的拄着拐杖往屋子里面走去。
无所事事的寂寥,大概是农村老人的写照,一辈子的务农辛劳,晚年大都落寞的独自一人生活。
一次,我和朋友打球时迎面碰上一位老人,停下片刻,等待她过去时。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我们,走的很慢很慢,走着嘴里还在不停的说些什么,很含糊。
走再近时,她停下来,好像很久得不到倾诉般和我们不停的说话,
“我从大年初一都在前面了,我自己一个人啊”
“可大的院子,怕的很啊”
“都没有人,前面都没有人,可大的院子”
“腿天天疼的很啊,天天都睡不着,走不动了,走几步都得歇好长时间”
老人重复的说着她的境况,和我说完,又过去和朋友说了很久,我们在一边听她说着,有时附和一下。
那位老人朋友不认识,我是认识的,小时人们喜欢夏天端着饭碗,走出家门,坐在大树的阴凉下,我特别喜欢听她们唠家常,可以听到很多有趣的事,他们说话,我自己玩耍。岁月静好,微风不燥,吃完饭我趴在奶奶腿上打瞌睡,她们依旧欢快的聊天,神采奕奕,那时她们笑声很多,有活力,有用不完的力气。
上学后许久回来一次,蓦然发现那时记忆中的精神抖擞的老人啊,消瘦憔悴,都完了腰,拄着杖,说话含糊不清,疾病缠身。
那位老人现在住的地方是村子的最前面,房子的前面没有居村民,是大片的庄稼和孤坟,院子偌大,楼瓦高筑,就是没有人,冷冰冰的。老人无人倾诉,她几乎认不清人,但她知道她很难过,她很害怕。
沧桑的皮囊,风尘仆仆,饱经风霜,岁月刻下皱纹,带走健康,留下了银丝白发。
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我坐在车上看着路过行人的说笑打闹,买卖吆喝。生活百态,除了家的人间烟火,就是这里了吧,此刻像是置身事外,看电影般过滤走过退场。
路边的中年人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飞快,手里塑料袋中几瓶药在空中晃来晃去,后面跟着一位老人步履蹒跚,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上,上面还有挂点滴时留下的胶布以及棉签。
老人走在后面可否会心酸,可否会觉得简直就是拖累,我远远的看着,目送着他们陷入人海,感觉好难过。
老人对孩子总不会像孩子对老人一样,年迈的老人像孩子一样,总是很唠叨,耳背,动作迟缓,思想迟缓,所有的感官随之退化,退化的过程他们又可否会害怕,会无措。
逐步走入的那个未知,像另一个世界,与我们隔开的那个世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只剩下静默的等待 。
终有一天啊,我们会成为历尽沧桑的白发老人,满脸皱纹,老泪横流,步履维艰。而这个世界仍然飞速驶前。我们被隔开,被忽视,这是个喧嚣而又静默的庞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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