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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秋天到秋天

从秋天到秋天

作者: 小辣筋 | 来源:发表于2019-01-17 16:08 被阅读6次

    中三院的凤凰树还有着零散的红花点缀着那细长的叶子,在秋与冬之间。

    想写秋,又怕写秋。

    深夜,小巷行人廖廖无几。一只小黑猫从榕树旁窜到祠堂里去,只它不曾忘记,是月光下的独行者。

    想写秋,又怕写秋。那一阵风,吹来了许多念想,也吹散了好多人。

    2014年9月,上班没两个月,我所租的房子遭了贼。

    恍惚中拨通了报警电话,经过一个漫长的等待,终于等来了那我认为足以燎燃我希望之火的民警。堪完现场,我看着凌乱在床上的椅子,摸着失窃后桌子留下不均的灰尘。录完口供,我补充着说丢的还有一包火腿肠。我想,若是每朵盛开的花都能迎来硕果,那么每朵花都会期待它的花期,也不会拒绝它的花落。可警察看我的眼神让我很难过,就像冬日里没有热水或像三伏天里穿着棉袄一样的难受,那种怀疑的眼神,在一刹那间,我成了一个劣质的小偷,在一个夜晚里,我把自己给偷了。

    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空气稀薄到让人窒息,紧绷的神经就像拉满了的弓,不留意间便会被反弹的弦击碎你身体的每一处器官。嗓子眼儿卡着不明物,不自觉地便喝了房东递给我的那罐红牛,这使得我想着那被撬的窗户会不会有人爬进来再次做案,而看了一夜的天花板,这让我得受伤。

    第二天,当我顶着三重的黑眼圈,跟同事讲述了一遍昨夜里发生的事时,当我用丧心病狂这词来说到火腿肠时,他们哈哈大笑。我说,我是认真的!他们齐声,哦?

    两个月前,我们在离校前的夜晚大声的呼喊时,海子一把抓住我,叫阿富他们搭把手,像群三流的杂技演员扔瓶子,一同把我抛起。我手机在空中完美的划了一道弧线。2014年7月,除了那部碎了屏的手机,我们把所有的往事和全部的梦想随着包裹,由着快递寄向了那看似遥远的未来。

    我的碎屏手机,我的2306寝室,我的校园,被夹在车窗玻璃外的树缝隙中,躺在远去的车辙里,像垂暮之人看惯了你来我往,在七月里。这些我都不觉得伤感。

    让我很伤感是,小时候大人们常教我们说,不要拨警报电话,警察叔叔是会抓人的。可是我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叔叔并没有抓到人。

    第二天下班,我跟房东吵了一架,连夜搬了房子。临走前,我盯着那门牌号看了一会儿,仿佛听清那块蓝色的金属片对我嘲笑的话语!我紧盯着门牌,房东跟踪我到了新的住宿地点,这让我很气愤,基于人与人的信任难道我会拿弹弓射你家窗玻璃不成?尽管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我仍然很气愤。

    几个月后,下班路途我看见了这个房东跟俩女孩在路旁吵的脸红耳赤,围了一大群人,穿过人群,我想,她们也是刚出社会吧,想必也遭受了同我一般所经之事。

    时间倒是过的挺欢快,一眨眼到了一五年春节,又一眨眼到了一六年的夏天。这时超已经来广州了,当超要回北京了时,正是我感情受挫的时候。老蔡邀了局要给超践行,我并不想参与,这类的事物太索然无味。但老蔡还是把我给拉上了,酒过三巡,超看着安静得出奇的我,便冲着我嚷嚷,谁能喝的过我!再几杯酒下去,我俩都趴了。

    老蔡和段都是性情中人,酒里酒外都带有一种柔腻的豪情。酒是喝不够的,一句开心呐,又是一杯下去。

    趴了会儿,我醉意微减,坐起来望了一眼段,又看了一眼老蔡,老蔡哈哈一笑,啪啪,又开了两瓶啤的。我是喝不下了,借口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接着趴桌上装死。老蔡指着我喊,怂。却也由着我不喝。

    迷迷糊糊的,段拍醒我时,老蔡和超己经出去了,跟出去,老蔡己经在街口叫好了车,我看了下时间,才十一点多。我便知道老蔡要干嘛,打趣说,大哥这是没喝够呀。段随着一笑,说懂。超还醉醺醺的需要人扶着。

    车在扎啤广场旁停了下来,大厅是可以点歌来唱的。伴着邻桌五音不全的歌声,在喧嚣的歌声里,也显出了些许的安静。一种被肉体拒之身外的安静,倒下去的酒,小气泡附着杯壁,顺着时间,上浮,在白色的泡沫里,破碎。

    小坐片刻,从邻桌过来一个人,端杯坐我身旁。跟我们喝了一轮,老蔡与之相聊甚欢。不大一会工夫,那人把手搭我大腿上,一阵恶心泛上心头,我白眼盯着他,便有所收敛。老蔡看出了大概,便也不再与之交流。他自顾自的说着,手又搭了过来游移一小圈,我说你他妈手收好。他笑了笑,说喝酒喝酒,我把杯中酒洒桌上,紧握着空杯,望而不语。此时厅里的歌声已经断开了,剩下伴奏失神似的,像洪流没有遇上石块般滚滚向前。他朋友把他拉了回去,抱歉地说道,他喝多了。我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手台,从镜子里看到了此人死神一般跟在我身边。我把水龙头放到最大,水哗哗的流着,水花溅到了洗手台上,厕所积年的秽气也掩不住这人身上的酒气,想必也是积年的。身后,他朋友跟了出来,我盯了几眼他的朋友,兜里的钥匙尖已朝好了方向。他俩拉拉扯扯已起了争执,我关了水,径直走过他俩。门口碰见老蔡,老蔡说走吧。

    大厅里己没有了歌声,我洗手的那一会儿,段己经把单埋了。

    在马路边,我坐在长椅上,克制着酒精在我血液里带给我的怂恿,一种放纵的欲望。老蔡一个劲的在抽烟,超和段在边上,超明天就回北京了,我知道他在想的什么,但这些选择都不是我要的选择。我管老蔡要了根烟,段就住在附近的,和段拦了辆车送走了老蔡。

    超住下了旅馆,送走了他们。绕过后门我回到了那里,那一桌只剩空瓶与食物残渣滞留桌上。

    回到家,看到老蔡给我的一条很长的信息,我知道老蔡在想什么,知道段他们在想什么,但我没有回信,因为我知道,大家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足够了。

    往后,琐事烦人,偶有小聚。倒是段经常与我在街边小坐,就酒论事,就事饮酒。如今,分了校区,相见甚少。

    其实时间能消除的仅是生命体,我们常说的淡忘不过是事物随着主体消逝而隐去,不停地被新生物更替罢了。只是,所有的别离,就足够我们彷徨许久。某天,当你回过身来再看时,痕迹依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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